薛凌玉心想终于可以了解一件心事了,只要小姐看到了香囊,拆开看到里面的东西,一定会来见自己,到时候他就可以报恩了。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他将这八个字又在心里默念了一次。一切还是在见到小姐之后再决定吧,薛凌玉摸着自己的脸,也许小姐还看不上自己呢,她的爱妾肯定生得特别漂亮,要不然怎么会让小姐念念不忘。薛凌玉送完了香囊回去,路上刚好遇见了从主院里出来的心言,如今主君还没有回到,主院的奴婢都特别清闲。心言见他身后的那条路,拉住他的手到了旁边,问道:“你是从小姐的院子里出来的?”“是。”“是方绣郎又叫你去给小姐送衣服吗?”“没有,我是去找小姐身边的管事,为了谢谢她帮过我的忙。”心言知道小姐身边的女管事,名叫鸢歌,是个端庄文雅的姐姐,在整个姜府里都有好名声,薛凌玉现在跟着方绣郎学习,还得了小姐院子里的绣活,是该好好和这位女管事走动走动。“鸢歌姐姐是个好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有些严肃冷漠,实际上是个心慈手软的,很得府内下人的敬重,你多与她打交道,也是好事。”心言见过鸢歌,对她有很好的印象,说起来也心生向往。他也想成为像鸢歌,瑞明那样主子身边的体面人,拿的月钱也比寻常人要多得多,就能供应妹妹上学,贴补多些家用。可是薛凌玉却觉得有些古怪,心言口中说的人,与他认识的,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严肃冷漠二字根本就搭不上边。心言拉了拉薛凌玉的手,催促道:“走吧,最近外院出了不少事,我陪你回去。”秋雨爬床被赶了出去,冬霜那几个人也不是什么好的,竟然将这件事怪到了薛凌玉的头上,心言担心他们几个联起伙来伤害薛凌玉,就想着趁自己闲,好好护着他。苏雅万身兼要职,开年后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日都直接歇在了京兆衙门,好不容易轮到休沐,便迫不及待的邀了姜禾去如意酒楼吃酒。朝中人虽给她一个八面玲珑的评价,可苏雅万能和姜禾在一处,两人多多少少是有些相似的,酒就好比这吃喝玩乐,要求的标准都一样高。姜禾刚落座,苏雅万就夹了一筷子菜,津津有味道:“幸亏你卖了宅子没卖酒楼,要不然我就吃不到这招牌的酥肉了。”皇宫宴会上也有酥肉,但相比较如意酒楼,还是少了几分滋味。姜禾笑她狼吞虎咽的吃相,苏雅万便反驳道:“我这几日是真的没吃好饭,简直是被陛下使唤得团团转,她喜得公主皇子,便把那些朝事都往下丢,自己逍遥快活去了。”苏雅万说得都是实话,不过按照微帝的性子,十有八九不是真的想偷懒,这何尝不是在检验试探朝中的大臣,提前为公主挑选辅臣。她这个跟姜家有千丝万缕关系的朝臣,也跟着鸡犬升天了。苏雅万与姜禾说了最近朝中的动向,吏部那边的动作最大,在这个时候偷奸耍滑,试图混淆视听,其他人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姜禾心不在焉的听着,看着苏雅万几乎将这一桌子菜扫荡空。苏雅万扣了扣桌面,吸引来姜禾的注意力,“有人将薛凌玉的死讯传给了薛灵衣。”姜禾猛地抬起头。她们的座位在窗边,外面就是街道,叫卖声此起彼伏,反而不容易被人探听到说话的内容。苏雅万继续道:“你放心,我及时发现拦下了。”薛灵衣当初位居一品丞相,若非贩卖私盐与牵扯上人名官司,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样的世家老臣,一般都会有几分傲骨,过分清高的早就自尽了,薛灵衣能够支撑到现在,无外乎是为了家人。若是她知道唯一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说不定也想跟着儿子一同去了,到时候无论是有再大的冤屈,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罪臣两个字将一直伴随薛家,幕后之人依旧逍遥一世。姜禾用筷子挑了一颗花生,嗤笑道:“吏部的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苏雅万点点头:“薛灵衣获罪前上的最后一道折子就是削减吏部的开支,吏部的人尸位素餐那么多年,早该好好清理了,陛下也是,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个局吗?”微帝登基后一直勤勉政事,与先帝截然不同,苏雅万不信她看不出来薛家这件事的内幕。除非是故意的姜禾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薛太夫的情况怎么样了?”说到这个,苏雅万就忍不住叹息:“还在昏迷,太医已经从每半月去椒房殿诊脉,变为一月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