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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县里不比村里，人多，知道的也多。贡睿言出门的时候没带帽子，也没戴口罩。他来的车子贴了黑膜，很是安全，因此季贤没敢让他离开车子。由于贡睿言打了电话挂了急诊，他们刚到，便有医护人员风驰电掣将老爷子推走。季贤则下车帮着张霁办理住院手续。一切都办好之后，季贤在手术室门口陪着张霁。之前张霁还是一幅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等到现在坐在手术室门口，反而不哭了。他双眼通红，焦躁地抓着头发：“为什么……为什么……我应该早点回家的，早点发现的，为什么偏偏今天村里没有车……”村里不像是大城市，想去哪里随时有车随时能去。像是他们苍沛村，只有一户人家家庭状况良好，有车。平常的时候，只在每个一段时间的清晨，会有大巴车从镇里驶来，载着有需要的村民去镇上赶集。像是今天，这个时间，没有车，就很有问题了。季贤不知如何安慰张霁，只好将他的手从头上扒下，用力攥在手里，企图以这种方式让张霁冷静。“不要自责，不要自责。你做的很好，你发现爷爷病情的季贤拉开车门的时候，贡睿言已经睡着了。他怕吵到他，尽量放轻动作，蹑手蹑脚地上了车。他起床时已经是将近中午，又折腾了许久把张爷爷送过来，再陪着张霁等手术办手续，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已经日落西山。夕光洒向大地与大地上奔走的人们。有一缕夕光从贴了膜的车窗透过，变暗变淡，照在贡睿言的脸上。季贤平日里很少观察娱乐圈动向，除了经常霸屏的影视剧主角，基本不认识其他人。贡睿言，无疑如同一颗流星，转瞬间便进入他的视野，闯入他的世界。他紧紧阖着眼，虽是在睡梦中，眉头也是紧紧蹙着。季贤忍不住想起那个潮湿阴冷的雨日。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褪去演唱时的睥睨张狂，也不过是一个伤心了，悲哀了，却只能不远千里，来寻找他这么一个陌生人的可怜人。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或者说，还不如普通人。普通人尚有父母良友相伴倾诉安慰，他又有什么呢？仿佛余下的，也没有什么了。皮肤在夕光下变得透明，睫毛镀成了金色。平日里充满侵略性的眼眸阖上，也不过只是个少年。心动则人动。在季贤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抚上了贡睿言的脸颊，等他意识到的时候，手却被牢牢抓住了。他抬眼望去，看见了眼前人戏谑的眼神。他甚至能感受到脸颊在面部毛细血管扩张的条件下迅速变红，被窥破的羞涩逐渐转化成了一丝丝的恼怒。“你骗我……你不是没醒嘛？”他想说出十分有气势的一句话，然而张口尾音上扬，没听出来有气势，反而听出来几分撒娇的意味。这话语，像极了晨起之时装睡的丈夫，在偷听自家小娇妻的爱语。贡睿言攥着季贤的手，脑中流转千般想法，兴起再遏制，遏制再兴起。季贤看着眼前逐渐贴近的俊脸，大气不敢出，车内逼仄狭小昏暗的空间里充斥着清凉的薄荷气息，让本来就晕乎乎的他愈发的头昏脑胀。“咕噜~”一声肚子叫非常不合时宜地打破了现下这番充斥着暧昧气息的局面。季贤微微有些尴尬，目光躲闪，手脚都不知放在何处。贡睿言却是终于移开了他紧盯着季贤的目光，微微一笑：“先去吃饭吧，不然又要低血糖了。”说罢发动车子缓慢行驶。这个胆小害羞的oga，连肚子饿了叫一下都要尴尬成这样，那以后遇到更加羞涩的场景可该怎么办呐。他看似专心开着车子，实则脑中已经脑补出许多这样那样的场景。等他回过神来，才惊觉，车内已经安静了好久了。若是他不开口，季贤是不会开口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