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你既让儿臣查,儿臣自是不敢懈怠,一定查个清楚明白,有些东西,遮遮掩掩,总要挑开的。
“圣子,那这…如何处理。”滇宏面上恭敬,可眸光深处却是深深的探究。
“对啊,圣子,这棺木…”立刻有官员附和,这虽说是冬天,可总停放在这,总不是个事。
“右相,众位臣工,如何办案,在场的诸位应是比本宫更清楚明白,千尚久,既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又是中毒而死,那就从他身上开始,传仵作,开棺验尸。”
声音低沉,不怒而威。
开棺验尸大家自然知道,可这棺木中躺着的人不是旁人,是千尚久,官至尚书,这…再说,这一旦验尸了,这事就真的没有转寰的余地了。
“圣子,这事是不是要先禀明圣上?”滇宏客客气气的询问,可语气中不无提醒的味道。
圣子想要立威,想要一个契机,可也要掂量掂量,这案子,是否合适,圣上将案子交给他,不过是借机为难为难他,敲打敲打。
查?哼,真要查,圣上可会同意?圣上要的不过是一个对谁都说的过去的交代罢了,十六年前的事,最不愿揭开的,怕就是天家吧。
“哦?原来,我九黎大理寺和刑部办案验尸一环需御笔亲批?到是本宫无知了,来人,请九黎律典!”
冷声落下,纳兰胤烨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更不见平日和煦笑眼,仿佛一瞬间变了个人,一个他们完全不熟悉的九黎圣子。
滇宏被驳斥的满脸通红,在朝堂行走这么多年,右相的位置也坐了好些年,就是圣上与他说话,也从未如此不留颜面,好一个圣子,好,既然他要查,就让他查,且看看他们的圣子到底有多大能耐,到时候怎么收场。
这个圣子,当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还是藏的太深?
一直没哼声的古恒之眉头紧锁,若有所思的暗暗打量起纳兰胤烨,是了,圣子蛰伏多年,总算是开始走出台面了。
只是不知道,圣子手中到底有多少底牌,可经的起朝堂的明枪暗箭,现在,他到是真的有些相信,圣子说的彻查,并非儿戏之言了。
十六年了,这一天真的要来了嘛?可是,这场帷幕一旦揭开,对九黎来说,或许是一场动荡啊。
“右相莫要忘了,千尚久是在哪里中的毒,撇开这个案子,这件事难道就不该查个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九黎法之所在,这大理寺的牢房是菜市吗?来人,请千家大公子焚香开棺!”
滇宏的脸色已经一黑到底了,好个圣子,好得很。
谁不知道,右相一直以来掌管大理寺,圣子这话分明是针对右相,堂上气氛异常尴尬起来,官员纷纷低头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谁也不曾想到,一向温和和煦的圣子会有这样威严尖锐的一面。
不光是态度,还有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一个人如果连气性和本性都能隐藏,那才是真的可怕!
今日他们见识了一个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圣子。
纳兰胤烨对众人反应视而不见,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事,很快就会传入皇宫,父帝既然想试探他,不如就摊开让他看看。
抬头,看向大堂外的万里穹空,心中一片清明,没错,他这么快走出这一步,是为着她,更是为着九黎,帝家便是卡在九黎咽喉深处的的一根刺,若不拔掉,早晚有一天,害的是九黎!父帝和这些人怎就想不明白,江山社稷岂能图一时之安稳。
千家,听到验尸两个字,千金笑再也按耐不住了,冲上去就要对来传话的官差动手。
“我同你们去,管家,备好香火纸钱。”千秋意一身孝衣,头上戴着孝扣,显得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