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矜直起身子,对着女尼道了声谢。“施主不必客气。”中年女尼低眉浅笑,复又抬头:“施主若是有需要,可以到殿前的佛缘之地求个佛物。”佛缘之地?时矜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这所谓的「佛缘之地」不过是个卖纪念品的小店。他向着女尼道了谢,走向小店。这小店就跟所有的旅游景点纪念品专卖店一样,除了摆放了一些据说是被秋鹿庵开了光的佛珠和平安符以外,其余的基本都是义务批发来的小商品,改个名换个包装就成了秋鹿山的特产。时矜在小店里转了一圈,发现刚刚一同下车的一家三口也上来了。见到时矜,妻子温温柔柔的笑了笑,倒是刚刚那个累的气喘吁吁的小姑娘兴奋的朝着他招招手:“大哥哥!”时矜唇角弯了弯,走过去:“你们也来看纪念品?”“是啊。”妻子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来求个平安符。”简单的交谈了几句,丈夫拿着买来的佛珠和平安符回来了:“我们走吧,去给佛祖上香。”许是因为见他跟那一家三口有了交谈,小店内的女尼走了过来:“施主需要求个平安符吗?”时矜想了想,跟着那女尼走到了柜前。透明的玻璃柜里摆了几串佛祖和一些平安符,下面都有标价,最便宜的是几枚求平安的平安符,标价66。时矜听着女尼的介绍,顺着她的意思让她取了平安符出来:“要三枚,不,四枚吧。”趁着女尼将平安符包起来的时候,时矜像是不经意般的询问:“我刚刚见到两人是乘着缆车上来的,这秋鹿山的缆车不是只对工作人员开放吗?”女尼抬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两位施主是庵里的香客,常年给庵里添香油钱的。”“缆车确实是只对景区的工作人员和庵里的人开放,但是因为那两位施主经常上山小住,所以主持就让工作人员也给他们行了方便。”时矜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小住?庵里还提供住宿服务吗?”“有的。”女尼年纪看着不大,性子尚未完全被修行沉淀:“庵内不时会有香客前来小住,大多都是一两天。”她将包好的平安符递给时矜,又多说了一句:“如果施主想要在庵内小住,可以去找主持,庵内住宿事宜都是主持亲自主理的。”时矜拿着手机扫了柜台上的二维码:“多谢。”收起手机时,他的视线不经意的略过柜台一端,微顿。女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他似是在看柜角的红绳:“施主要求一枚红绳吗?可以戴在手上保平安。”时矜默了片刻,少顷,他垂下眼皮,眼底神色被鸦黑长睫敛下。“不用了。”女尼有些疑惑的看着黑衣青年走出小店。但很快她又笑了:“今天卖了这么多平安符,主持一定会夸我。”她有些高兴的清点着柜子里剩下的平安符,想着待会得去找主持再求几个。思绪间,面前压下了一片黑影。女尼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长相出色的男人站在他身前,锐利的眉尾微扬:“他刚刚看的是什么?”她回过神:“施主问的是谁?”郁辞的视线在透明的玻璃柜里扫了一圈,没觉得有什么值得留意的玩意。“刚刚走的那个,穿着一身黑,长得跟个仙似的男人。”他描述的简单,但女尼却一下就知道了:“那位施主买了几个平安符,临走之前看的是这枚红绳,不过他没买。”郁辞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柜角的红绳。红绳就是普通的编织红绳,跟满大街随处可见的手绳一样,没有坠饰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设计,就是简单的一个圈。郁辞没看出什么特别,但他还是说:“我要了,麻烦给我装起来。”等拿着包好的红绳出了门,郁辞的视线在庵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想找的人。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不远处的中年女尼见状走了过来:“阿弥陀佛。”她的目光隐晦的在郁辞身上打量一番,随后停留在他腕间的表上,出声试探:“施主可有何需要贫尼相助?”出于尊重,郁辞熄了屏幕:“我想麻烦师太帮我找个人。”中年女尼眼底光芒闪过,她略微放松了警惕,视线在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请随我来,住持在后方。”郁辞眉梢微皱。他找个人还需要先通报住持吗?虽然觉得有些古怪,但郁辞还是跟上了女尼。这秋鹿庵在外面看着不大,但绕过主殿,又穿过一条隐秘的小路,后方就是一个落了锁的大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