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行了,你也说话小点声,”蹲坐在一块巨石上的维里安,青黄双眼虽往远处瞪着,但视线却越发模糊,“昨天我向头领汇报了最近卡修克战团在边境加防人马的事,还有最近四位团长的会议也马上要召开了,看来凯萨那边正密谋什么动作,还有——听说你带了个小孩回蝎?”“呵,死鱼眼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隐瞒了,”托特吹吹眼边的黄留海,无不高傲地说道,“那小子一身的好武艺,就用一根破木棍就挡下了我的超级加电弹珠,说实话,好小子有我当年风采……”那颗加电弹珠被枫一手中弹射的双截棍所敲击中,风驰电掣般从他身旁巨大的樟树划向凌晨灰蒙的天空。樟树那被剥落的苍白单调表皮裸露在这枝繁叶茂的水木森林之中。“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怎么做?呵,当然是把他培养成为蝎未来精英中的精英喽!起码得要达到一击秒杀那几个团长的程度才行,尤其是白头发最嚣张的那个小孩,毕竟也是我托特手下亲手培养出来的!”托特口中白发嚣张的小孩,是他在同届的战团入选考试当中,遇到的在超眼能力上最为克制他的一位选手。而如今,对方却成为了卡修克的一名响当当的团长。“嘿嘿,看来我们两个是真没默契呐,”维里安笑咧出自己的两排三角尖牙,“我是问你接下来怎么对付那个戴面具的小孩。”“呵,当然是把他们全都拦下,用我的弹珠一个个穿透他们的身体,然后做成艺术品!莫非你是害怕了吧,死鱼眼!害怕的话赶紧回去吧,说不定哈雷厄那家伙已经准备好午饭了!”“嘿嘿,我也正有此意呢,”维里安注意到托特说的是他们,意识到了什么,从身后的大圆腰包内摸索出一把飞刀,“不过——我可腻烦吃煮土豆了。”悬崖边,艾林克斯俯身与榴弹炮一起朝沟壑底下茅草屋的位置观望,却发现亚可一行人正奔跑着从左边的斜坡上到悬崖。“看来,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艾林克斯注意到自己左手臂上一阵刺痛,而那只是轻微地被飞刀割破些皮而已。这股疼痛也正意味着对方还明显存活着。他之所以在这个方位建筑榴弹炮台,不仅是为了抗衡之后要面对的强敌,更是为了掩护沟壑底下亚可他们的撤退。但既然亚可他们放弃拉拢回同伴而选择撤退,那炮台也就没有搭建的必要了。“榴弹炮台,收!”艾林克斯拔下炮台后部插孔内的双管手枪,那巨管榴弹炮台便一步步缩到圆台内,接着幻化成玛斯之气流入到艾林克斯超眼内。举起双枪的艾林克斯更加灵活自如,立即朝着亚可他们行进的方向与他们汇合。“喂艾林克斯,刚刚悬崖上传来很大的隆隆声,你没事吧?”格雷抽吸一声鼻涕问道。路易凡注意到艾林克斯左臂上的伤口开始溃烂成紫色。“不用问了,跟着我前进。”艾林克斯没有回答。他们先全速沿悬崖边奔跑一阵,绕路以避开刚刚榴弹所轰炸的场所。刚才和维里安交手之中,他也注意到对方眼睛构造的特殊,倘若能一直保持在对方视线灵敏与迟钝的临界点上,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战胜对方。但现今他还带领着亚可小组,他不得不采取最保险的方法而绕远路。但他注意到自己还未曾交过手的另一人——托特,那个第一眼看起来有点脑子不正常神经兮兮的家伙。那家伙,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特殊能力?“死鱼眼,知道为什么你的超眼全开弱得不行吗?就因为你修炼得太过急躁,导致漏洞百出,稍被对方一抓住点破绽就全盘使不上来,到头来还敌不过对方的一二式,”托特撩开黑袖里的弹珠发射器,其实心中妒忌着维里安比他早超眼全开,“呵,不过也托你的福,我才能安心施展下一个能力。”托特另一只手上竟是维里安的柳叶飞刀,飞刀上流淌着仍是艾林克斯的鲜血。在托特翘起的嘴角中,那最后一滴即将凝固的鲜血滴落在发射器上,黑金属的外表立刻爬满了血液红细纹,即将形成的透明弹珠球中间也注入流淌的血液,宛如一片叶片状躺在中央。他嫌弃地甩掉维里安的柳叶飞刀,用力抓紧因弹珠迅速旋转起来而颤动的手臂,瞄准林中的一个方向。“看好了呵,我弹无虚发的完美超眼能力!二式,血迹弹珠!”托特的二式血迹弹珠将会识别被注入血液中的玛斯,远至千里追踪到血液的宿主,喷射的旋转红流会将对方席卷成一抹血色瀑布。那颗血迹弹珠喷洒出猩红点滴,飞速旋转发射出去,洒出的血滴有如螺旋桨一般轻松割断沿途的草木,仿佛有灵性似地在林木间寻找着猎物。身后是满脸被喷洒猩红血液的托特那高傲必胜的脸庞。千米外,飞奔的艾林克斯觉察到异样,命令大家停下,朝着即将到来的血迹弹珠开出两枪子弹。其中一发击中后,撞击声中似乎更改了血迹弹珠的轨迹,但弹珠又不偏不倚地回到原先轨迹上。“啊,怎么回事?”视力不行又无法感知玛斯的亚可一团迷糊,着急地东张西望。“好像有割草的声音哎,还有饭菜煮熟的香味。”格雷手指挠动着流口水的嘴唇,肚子也咕咕叫。“退后!”艾林克斯喊道,在林叶缝隙间已被肉眼察觉的鲜艳红色,他射出的几枪子弹都被弹珠周围散发的血迹给一瞬间研磨成红粉末。血迹弹珠穿梭过来,在轨迹稍变更的情况下,最近的时候只与艾林克斯相距一米,当它往远山边飘去,并且渐行渐远。“结束了吗?”亚可望向那枚弹珠,但惊讶那枚弹珠远离百米远后又在空中折返回来。“目标是我吗?”艾林克斯自言自语道。尽管刚刚只是与那弹珠一米的擦身,可自己后背的衣衫已经变得狼狈不堪,留下的血迹不知是自己背上的擦痕所流下的,还是那枚弹珠所喷射出的。防毒面罩内,他只顾咬牙忍耐着疼痛,不像那些腻在父母怀中的六岁小孩那样,只知道撒娇和哭泣,而现在能站出来的,只有他自己这个六岁小孩!:()根达亚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