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玉娘便捧着药膏走了过来。江清月连忙冲她招手,“你来替这位公子上药,仔细些。”说罢,又笑着看向高伯安,“这药膏极好,这姑娘身上的烧伤用了之后已经好了许多,你也赶紧涂一些。”高伯安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地看着玉娘,似乎想要确认是否真的是她。待离得近了,脸上的毛孔和小痣都一清二楚。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他早已对玉娘熟悉到了骨子里,眼前的人不是玉娘还能是谁?待玉娘将药膏涂在他的手上,那熟悉的触感更是直接让高伯安腾地从椅子上再次站了起来。“怎么了?可是这丫鬟粗笨弄疼你了?”高伯安摇了摇头,连忙朝着江清月拱了拱手,“县主大人,在下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急事,恐怕不能久留。”胡杨林见状也站了起来,“也好,既然宋兄不在这里,我们两个的确也不适合久留,我们便先回去了。”江清月笑意盈盈地站了起来,“也好,下次等他空了,你们再过来。”说完,便要送两人出门。待两人一走,玉娘一直强忍着的眼泪这才汹涌喷薄而出。江清月无奈又怜惜地看了她一眼,“你可看清楚了,害你父母的人就是他?”玉娘嗯嗯点头,“没错,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就是他——高、伯、安。”“方才我恨不得直接将壶里的滚水直接浇在他的脸上,只烫他那么一下,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江清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晚上你住到隔壁院子去。”玉娘一听便着急起来,“那怎么行?县主现在身边没有丫鬟,还是让玉娘留下来照顾你吧?”江清月坚持不肯,“我自有安排,你不用担心,好好去休息养伤吧。”玉娘见状,只好点头答应下来。等院子彻底没有了人,江清月这才关上门,把宋砚从空间里喊了出来。“方才你可听见了?”宋砚点了点头,“听得一清二楚,这高伯安声音都已经透露了他的心虚,这会他不过是太过震惊紧张,等回去后回过神,不可能坐以待毙。”江清月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就看他今晚会不会动手了。”待天色一黑,江清月便将自己院子的门紧闭起来。同时笑嘻嘻地把她准备好的衣服给拿了出来,“乖,咱们还是先扮上吧,省得一会来个措手不及。”宋砚见她一直在憋笑,很是无奈。但还是乖乖地在她面前站定,“你帮我换。”今日玉娘穿得是一身极其简朴的衣裙,江清月也找了一身类似模样的衣裙出来。拆了缝,缝了补,放宽尺寸后这才勉勉强强能够穿上。衣服换好,下一步便是将他头顶的发髻全部放下来,重新梳成白天玉娘的发饰。“意思是有了,但是这身形可不像啊。”“没事,一会你站远一些,屋里的灯也弄得昏暗些,那高伯安心中有鬼,不可能会那么仔细辨认的。”宋砚无奈地点了点头,简直哭笑不得。另一边。高伯安自打白天从庄子上回去,就一直在冒冷汗。面色惨白,十分吓人。胡杨林见状便准了他的假,直接让他回家休息。高伯安行尸走肉地回到家,竟直接躺倒在了床上。浑浑噩噩地睡了一个下午,又昏昏沉沉地一直做着噩梦。在梦里,他遇见了玉娘,浑身被烧得焦黑,披头散发如同恶鬼一般,不停地追着他质问。高伯安挣扎着喊了一声玉娘饶命,这才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是一想到白天在庄子上见到玉娘的场景,还是不免惊得又开始冒汗。玉娘真的没死。但是好在她不识字不会书写,如今嗓子也说不出来话。看县主的样子,对玉娘的遭遇并不知情。玉娘生性胆小,遇到不熟悉的人,应该也不敢一下子把这样的秘密告诉一个陌生人。所以,白天县主才会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热情地接待了自己。只不过,眼下虽然没事,并不代表以后没有隐患。万一那玉娘真的被县主大人给治好了,保不准真的会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她。如此一来,只怕自己好不容易谋来的差事也干不成了。想到这,高伯安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快除去玉娘,越快越好。眼下唯一担心的便是那个县主。今天离开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特地观察了一下庄子上的环境。发现县主住的那个院子,不但没有守卫和护院,周边的佃户也住得不近。若是晚上只有两个人在那,倒是也好办。想到这,高伯安忽然觉得上天这是在给他机会,而且是最后的机会。这些天,他一直在回想上次的那个梦境。越想越觉得过于真实,就好像是真的曾经发生过的一般。明明开头和现实一模一样,为何进京之后就全都变了?思来想去,唯一不同的便是江清月这个人的出现。在那个梦境里,压根就没有这么一个传奇般的女子。梦里的宋砚明明是孤身一人,除了家人,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所以才会那么需要他的陪伴。而如今有了江清月,自己就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了。认定江清月是造成这一切不同的原因后,高伯安便本能地改了主意。原本,他想趁着江清月熟睡时,悄悄溜进去解决掉玉娘一人。但是如今细细想来,一个人是除,两个人也是除。为何不能一次性解决掉所有的麻烦?打定主意后,高伯安便挣扎着起身,给自己弄了些吃的东西。待力气恢复后,这才趁着夜色悄悄地出了门。出了家门,高伯安便一路谨慎地朝着庄子上出发。为免留下证据,甚至连马也不敢骑。好在,庄子离县上并不远,边走边歇,足够他能在天亮之前处理干净所有的一切了。:()深山开荒避乱世,全家顿顿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