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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太宰被小家伙们吸引了注意力,看见阿软直接整只史莱姆都泡进汤汁里,懒洋洋干饭的模样,他没忍住笑出声来,“每次它们吃完,灯里小姐都要给它们洗澡吗?”
看见阿软自由自在地在汤汁里放飞自我的样子,灯里头痛地叹息,“太宰先生会希望自己的被窝里全是蟹……”她话说到一半,麻木地“啊”了一声,“是太宰先生的话,还真的有可能呢。”
“不不不,就算是我,也不会希望闭上眼睛就闻到一股螃蟹味儿啦!”太宰义正辞严地否定灯里的猜测,紧接着又补上一句:“那会香得我睡不着的!”
灯里,灯里还能说什么,他爱螃蟹爱到这个地步也是蛮让人惊讶的,“……原来是这种意义上的‘不希望’啊。”
“嗯?那不然灯里小姐觉得是什么?”太宰眨巴眨巴眼睛,端起碟子,开始品尝里头的蟹黄和蟹肉,“唔——螃蟹真是有一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啊~”他一脸满足地眯起眼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奇妙的餍足感。
提到这一点,灯里突然就有些好奇,“说到这个,之前太宰先生每个月都有……咳,给我伙食费,但是蟹肉罐头也不便宜……”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这种给她上交伙食费的行为像极了新婚夫妇之间才会有的相处模式,所以说话声音也愈发小声。
“嗯?啊……只、只要减少去立饮酒吧的次数……”太宰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可他对上交伙食费这件事的态度倒是很自然。
听、听起来好可怜。
灯里莫名有些过意不去,明明两人之间也算是某种正当交易,甚至她负责太宰的部分伙食,可能还比他在外面吃要划算一些,“啊对了,下个月不用给我也没关系,之前几个月剩的还有,所以……”所以他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地吃蟹肉罐头也没关系。
“灯里小姐是天使!”太宰一把握住灯里的手,脸上是极为夸张的感动。他空着的那只手装模作样地抬到眼角边,将不存在的眼泪拭去。
灯里刚想说什么,放在冰箱上方的计时器却忽然响了,于是她只能作罢,“那么天使希望太宰先生一会儿可以帮忙洗碗,可以吗?”她边说边抽手起身,去取太宰亲手包的那只汤包。
“好,谨遵天使大人吩咐——”
灯里将蒸锅里那只汤包拿出来,端到矮桌这头,又回去收拾灶台。
太宰拿筷子戳戳冒着热气的水润汤包,安静地注视着灯里在灶台前忙活的背影,等他再度低头,他才发现碟中的汤包已经被他戳破,里头的汤汁铺满整只碟子,汁水丰盈得他只剩下两个选择:趴到碟边喝,或是用吸管吸。
太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开玩笑,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怎么着还是要点形象的。
……虽然确实不太多,可关于这点他多少是有自知之明的。
于是等灯里收拾完灶台回来,看见的便是太宰认认真真扶着吸管,一脸严肃地吸着汤汁的样子。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叫人忍俊不禁,明明是一米八的高个子,却又总是透出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灯里笑着摇摇头,就是因为他经常无意识地表露出这种可爱的孩子气,所以她才总会不自觉地纵容他,想看他脸上露出更多笑,想让他……开心。
……原来她很早就已经喜欢上他了。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想想也是,这么有魅力、又懂得利用自己魅力的人一个人在身边,怎么可能不心动。更别说他还总是对她撒娇。
她不过一介俗人,哪里招架得住。
特别是——
当他注意到她的存在,微微弯眸朝她笑的时候,纤长的睫羽半垂,喊她的声音不太大,却自带一股柔软的笑意与亲昵:“灯里小姐。”
啊……得好好忍住才行。不可以现在就跟他告白,她得先把事情处理好。
那是她的诚意,也是对他的尊重和珍惜。
虽然这话说得有些早,可她是……奔着跟人结婚去的。
太宰并不知道灯里这会儿脑子里已经想着跟他结婚了,他将吸管放到一旁,没有继续对碟子里的蟹肉和蟹黄下手,而是单手托腮看她。
“怎么了?”灯里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稳,不露一丝颤抖——要是被这人发现她就差这临门一脚,他怕是会使劲折腾她。她可没那个自信,能在他那张脸和刻意撩人的举动下全身而退。
太宰乖巧地弯唇,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嗯……其实我是想问,”他可爱地眨眨眼睛,似乎是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人困扰,抑或是他单纯地想靠眼神攻势打动她:
“灯里小姐给阿软它们洗澡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
……哈?
灯里的答案……当然是不行。
心照不宣的孤男寡女再加上狭窄潮湿的浴室,虽然有史莱姆们在,但光是这几个关键词就已经足够不妙了。
而且想也知道,阿软它们洗澡基本等同于玩水,一个不小心身上的衣服就会被弄湿……
她倒不是怕太宰会对她做什么,她比较担心她一时兴起对太宰做什么,咳。
要是真的没忍住,肯定得好好跟人说清楚。
他这两天……攻势好猛。
但是得忍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