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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 第365章（第2页）

秦荽以为事情就此完结，可孙冀飞大概是陷入了回忆里，也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又继续说道：“多年后，我押镖时遇见了一走南闯北的马戏团，这里面有个将小孩当成猴子来逗弄表演的。”

孙冀飞在花厅等了一会儿，见秦荽进来，忙站起身拱手行礼。孙冀飞绕过浴桶，走进屏风后的里间屋子，大床上的厚厚纱幔垂下，看不见床上是否有人？于是，孙冀飞轻手轻脚上前，用剑尖挑开纱幔，只见床上躺着张天药，被子盖到脖子下，只露出一张过分惨白的脸，和垂散在枕头上的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于孙冀飞的过往，秦荽其实是不了解的，当初也是因为他是奇叔的好友，前来投奔，便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罢了。

孙冀飞抬起头，看着秦荽缓缓说道：“我把她杀了，当着我那懦弱的父亲，然后便走了。”

这世上不平事千千万万，早就看惯了生死的孙冀飞，也有些动容了。

“所以。”秦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原来家里竟然有个杀人犯存在。

秦荽明白，他杀张老大夫并非是为了给张天药报仇，而是为了给自己心中的执念一个了断，他心里的那份愧疚无法散开，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行。

孙冀飞掀开被子，见张天药的穿着齐整，双手搭在腹部，胸口微微起伏，这看起来就是个睡着的病人。只不过，孙冀飞闻到了更浓一些的血腥味。

只是后来阴差阳错，又和这队马戏团上了一艘船，也是这次同行，让孙冀飞知道了一个秘密，原来自己的弟弟根本没有进山，而是被后娘卖给了过路的马戏团做猴子。

后来是多次被孙冀飞保护和相救，所以才有了真心以待。“我有个小弟，如果还活着，比张天药也大不了几岁；他也是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后来他为了不拖累家中，便独自离开了家，去了山里就再无音讯。那一年，他才八岁，哪里懂什么拖累和去山里找个地方自生自灭呢？”

孙冀飞点头，咬了咬后槽牙，眼神微冷，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要杀了张老大夫。”

“我当时在县城镖局里做事，正巧接了个远镖，一个月后回来，才现他不见了。而我听了那个女人的话后，便立刻上山去寻找，找了好几天，将附近山头河涧都搜了个遍，还是没有人。”

秦荽摆了摆手，道：“孙叔坐下说！”

“我的小弟，那般病弱，我都不晓得他遭受了那般的苦后，是怎么活了那么多年的？”

孙冀飞苦笑道：“还不是我那后娘挑唆，整日在他耳边唠叨，说些刺激小弟的话。”

孙冀飞对这些无感，只看了一眼便离开。

秦荽有些好奇：“孙叔一向冷静，为何似乎对这张天药格外关心呢？”

只不过，孙冀飞现的时候晚了，小弟已经死了三年多了。

孙冀飞无需解开纱布，便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孙冀飞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又是个冷静又冷漠的人，连他都露出于心不忍的眼神，可见事情远比秦荽想象的要更过分。

孙冀飞抢过秦荽的话头：“所以，我是个杀人犯，还是个杀了后母的不孝子，你若是留不得我，我也毫无怨言。”

“你，你不怕，我杀过人啊！”

“杀人有什么好怕的。”秦荽淡淡一笑，眼神微冷。

她也杀过人！

虽然，那是前世的事，可也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即便有时梦回那一刻，还是清晰得如同昨日之事。

“你准备一下，明日和我一起护送张老大夫去九王府，我们将这些事都告诉九王爷，其余的就交给他们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