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的眼神一直未变,嘴角笑意未减半分。
“奴婢能否问一句,太太为何独独对姨太太如此上心?”秦荽带着李四娘和一众丫鬟仆妇上谢家,这一次,没有得到阻拦,直接进了秦燕的院子。
秦燕一怔,回头看了眼既惊讶又惊喜的小彩,心头有些不悦,又不想将这样的人给了秦荽,让秦荽为难,于是,摇了摇头:“我都习惯了她的伺候,姐姐将人拿去,我这里又该如何办呢?”
于是,小彩带着眼眶里的泪,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秦荽很是给面子的端起来,先是停在鼻端,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才浅浅抿了一口茶汤,很是满意地看向小彩:“不错,这泡茶的手艺倒是很好,我身边就是缺这么一个会泡茶的丫头。”
李四娘也回到了秦荽的身后站定,对于小彩刚才的表现,毫无一丝波动。
“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李四娘是最佳人选。”
屋里的炭也烧着,进屋便有股子暖意和香气萦绕鼻尖,那是秦荽提供的香炭。
秦燕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子感动,鼻腔也微微有些酸涩,眼眶微红,强压下哽咽,镇定地吩咐小彩:“小彩,你去照顾一下青古姑娘她们,我和姨太太有话说。”
秦荽似乎很是随意,四下一看,便只有李四娘在身边,便开玩笑似的说道:“我也不能白要你的丫头,喏,我将四娘给你,她做事细心,你放心,定然不比小彩伺候得差。”李四娘上前一步,朝着秦燕屈膝行礼,道:“既然太太将奴婢给了姨太太,那以后四娘就是姨太太的人了,还望姨太太收留。”
秦燕有些不明白,疑惑不解地问:“荽姐姐这是何意?”
见秦燕迟迟不应答,小彩后悔自己以往不该那般对秦燕不尊敬了。
在李四娘的心里,秦荽可不是个好心到谁都会主动去帮的,尤其是,秦燕并不曾找太太求助过。
“我的话,你是一点儿不听了,是吗?如此不听话,这般没有规矩,我如何能让你去姨太太家中丢人现眼?”
这下不止是秦燕惊讶,她身后的小彩也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即将要离开谢家这个后宅。
这是一个笃定的笑容,秦燕终于肯定,秦荽今日来,就是为了将李四娘送来照顾自己,而将不尽心的小彩带走。
谁知,下一刻,秦荽便笑着对秦燕说道:“我瞧着这丫头喜庆,不如把她给了我,燕妹妹可否舍得?”
小彩一听秦燕居然要支走自己,忙伸手去拉扯秦燕的衣袖:“老太太,我。”
青古和青茜帮着秦荽脱下披风和风帽,拿着自觉去了隔壁房间,其余人都跟着走了,只有李四娘和秦燕的婢女小彩留了下来。
“你回去将家里的事交代一下,明儿我就带你去谢家!”秦荽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秦燕的事情,她想早些解决。
等小彩离开,秦燕的感动已经消失,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对秦荽道:“荽姐姐,你的好意妹妹心领了,还是让四娘姐姐回去吧,我知道,四娘姐姐定然是荽姐姐身边不可多得的帮手,何必将她也陷入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来。”
秦燕再次被感动了,忙起身亲自将李四娘扶起身,又在李四娘的手背上拍了拍:“我这里苦,你若是不愿意”
“太太莫要多想,奴婢愿意的。”李四娘声音温和,却又非常沉稳,无形中给予了秦燕一些力量。
“荽姐姐,那小彩规矩并不是很好,你确定要她?”
“自然是确定的,这个人跟我回去后,我会让她学会规矩的。”
不晓得为何,秦荽的这句话说的平淡,却让秦燕有种心生不妙的感觉,仔细一看秦荽的面容,又看不出任何端倪,所以,秦燕只以为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