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荽坐下来,微微侧身面对秦老太太。
老嬷嬷带着丫鬟上前奉茶,随后悄声离去。
“你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秦老太太手里转动着佛珠,盯着秦荽的眼珠子全是审视和打量。
“不知道老太太听说的是什么样子?张牙舞爪还是牙尖嘴利?亦或是薄情寡义?还是说我不知礼数、不尊长辈?”秦荽淡淡笑着,语气也平静温和,只是这话就有些无礼了。
“都有,不过,我却是不信的。”老太太将大迎枕移了移,让自己靠得舒坦些,这才又说道:“你恨秦家人。”
秦荽被一语道破,也并不辩驳,眼睫轻轻颤了颤,微垂了下来看向面前汝窑茶盏。
浅碧色茶水清澈透亮,有淡雅的茶香氤氲。
“老太太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看不透你,也想不明白你的行为。”
秦荽嘴角有一抹嘲讽笑意,前世,她虽然没有见过秦老太太,可也不算毫无交集。
正确内(容在%六九%书吧读!{
秦家小丫鬟来搀扶她起来,秦荽脚步踉跄朝床上走去。
门开了一条缝,老嬷嬷只身出来,居高临下看着秦荽:“你究竟是何人?”
秦荽站在大门口,仰头看着屋檐下的两盏红灯笼,上面写着寿字。
直到老太太生辰这日,守护秦荽的丫鬟婆子们都调去干活,就连教习嬷嬷也去前厅帮忙了。
氤氲茶香中,秦荽恍若回到了那个凄楚的夜里。
秦荽开始了坐牢一般的日子,行止坐卧都有人紧紧跟随。
白天还打开的院门却早早闭了门,秦荽拍门,里面有人问是谁?
秦荽答是秦老太太的孙女,特来给秦老太太磕头拜寿。
门“砰”地一声关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听了秦四太太口若悬河地夸给她寻的丈夫有多好,她将来便是人人羡慕的官太太了。
在这个全府喜气的日子里,秦荽却如同惊弓之鸟般孤注一掷,这是她最后的期望了。
她曾幻想过无数美好的未来,却独独未曾想过是嫁给一个老头子。
秦荽颓然坐在地上,任凭父亲离去,眼泪不知道流了多久才止住,她虽然经历少,可毕竟聪慧,已经听明白了父亲拿苏氏来威胁自己。
夜幕降临,宾主正欢之际,秦荽再次翻墙而出。
这时候秦荽才恍然大悟,原来,父亲才是那执棋之手,而自己是那枚要落下的棋子。
当然,老嬷嬷没有再出来,还是那个小丫鬟出来,只说了句:“老太太乏了,今儿不见人,你的孝心老太太收到了,她说她很喜欢,让你先回去。”
“求嬷嬷慈悲,让我见一见老太太吧。”
小丫鬟有些看不过去,低声对她说:“秦家的老太太住在后院,是个吃斋念佛的人,你去求求她,说不定能有转机呢?”
昏暗的头顶再次有了一丝光亮,秦荽死寂的眼睛里又有了些许神采,一把抓住小丫鬟的手,哀求道:“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这个院子,我不知道怎么找到去老太太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