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秦荽神思恍惚,只翘了翘嘴角表示感谢。
话已至此,其实双方都晓得了苏氏的身份,却又都不想说破。九王爷叹了口气,他还是不了解秦荽,秦荽似乎和旁人都不同,有时候看起来很圆滑,有时候又十分倔强。而且,很明显,秦荽对于认亲一事,颇有些抵触。
对于外祖母,对于画中女子,秦荽是没有太多感觉的,说她是个冷心冷情的人也不为过。
不知何时,九王爷走到了窗边的木榻上坐定,倒了茶邀请秦荽过去坐,秦荽移动了脚步,这才现自己的腿有些酸痛了。
九王爷又往前递了递簪子,示意秦荽拿着:“这是你娘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借来看看罢了,也”
重生一世,她知道了许多她前世未知的东西,却更是觉得造化弄人,简直是说不得,说不清。
对秦荽的再次拒绝,九王爷似乎早有心理准备,笑着道:“行!”
也什么,他戛然而止。
前世的秦荽,曾经因为模仿蝶姬而躲过了几年以身体伺候男人的命运,现在想来,她的外祖母,在前世也曾护过她。
秦荽想着,此事不晓得要不要和苏氏说呢?
想了想也能理解,她和母亲吃了许多苦头,一路走来都是靠着自己,她如今也不需要一个陌生人给予她帮助。
“你对她不好奇?”秦荽的淡定,让九王爷有些吃惊,毕竟年岁在此,就算阅历深,又能深到何处?“不是很好奇!”秦荽确实不是很好奇,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给了苏氏一条命的女人而已。
蝶姬啊,她曾经为了模仿她,特意找了许多老人打听蝶姬是什么人?
“蝶姬,她来自一个满是蝴蝶的山谷,她说,那里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所以花开不败,蝴蝶也从不离开。”
直到,手指尖被冰冷的东西触碰,她才恍然回神,低头一看,触碰她手指的正是母亲的那支碧玉簪,上面的玉蝶正欲展翅,飞向遥远而美好的未来。
“她叫蝶姬,当年曾经是醉红楼最红的艺伎。”
九王爷拿起一旁的羽毛扫,轻柔地扫拭画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确实也是如此,苏氏的性子软弱,毫无主见,即便知道了身世,除了惊慌失措,怕是再无任何别的情绪。
可蝶姬不同。
看九王爷将此事告知自己而不是苏氏,看来也是看准了苏氏的性子,不愿打破她的宁静平安吧。
可秦荽依然摇了摇头,坚定如初:“多谢王爷厚爱,我们一贯懒散惯了,也不懂王府的规矩,还是不叨扰为好。”
秦荽的手颤抖地快要控制不住了。
也许这便是冥冥中天注定的羁绊和缘分。
九王爷眼见着这个冷心冷情的外孙女,在看见画中人无动于衷,看着玉簪也没什么感觉,却突然在听见蝶姬的名字后,突然就如同拨动了她心里最深的那根敏感的情感,一而不可收拾。
秦荽低垂着头,她不愿意让九王爷看见自己眼里那深深的悲伤、深深的无奈,深深的,深深的悸动。
那样一个传奇的女子,居然是她的外祖母。
而那个叫蝶姬的女子,以那样的方式护佑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