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衙门里的那位县令老爷究竟想做什么,反正是将眼前的三人送走了。
萧琏得了二爷的示意,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分别给了二两银子算是息事宁人的意思。
三人笑了笑,拿着银子离开了,至于他们回去怎么说,萧琏也无法预测了。
次日,乔大壮下了葬,这个人算是就此离开了这个人世,渐渐地会被人淡忘,直至遗忘。
可有些人却将他永远藏在心底,不敢忘记,不能忘记。
乔三带着人走了,萧家的下人也回去主院做事了,这个很小的家,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格外寂静。
李四娘将宝儿送去萧家跟着莲儿,又拒绝了旁人帮忙的要求,慢慢地,仔细地将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
当夜,宝儿没有回来睡觉,李四娘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抱着乔大壮的穿过的衣裳,体会他的体温和仅存的气味。
青粲看了眼收了眼泪的青古,两人都不太明白李四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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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四娘入了府,一脸平静,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波澜不惊的管事娘子。
随后叹了口气,突然有些伤感地说:“春生秋落,自有它的宿命,无论如何也逃不过。”
“你想好了,若是要,我现在可以全部给你。”秦荽用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宝儿的卖身契。
秦荽也能理解她,可现在的情形是,她们回去于事无补。
可李四娘不信,或者说,她是想要自己亲手来。
秦荽取出三张卖身契放在桌上,摆成一排,一张是乔大壮的,一张是李四娘的,一张是后来补办的宝儿的。
“嗯!”
“你现在回去,就凭三岁的宝儿能不能帮你站稳妾室的位置还两说,但是,宝儿会被人带走,最后被教成什么人谁能预料?”
“你是觉得,若非为了宝儿,乔大壮不会死,所以,你和宝儿都有责任为乔大壮报仇,是吗?”
“是,她说她如今不方便进屋伺候太太,所以在外面等太太。”
李四娘站定,伸出手抹了抹她的眼泪,笑得温和:“傻姑娘,哭什么?我都不哭。你啊,以后还是要注意些,咱们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不拿这些小事罚你们,你们也要自觉点儿。”
可李四娘已经陷入了报仇的疯狂里,若非卖身契还在秦荽手里,她早就悄然走了。
简单梳了个髻,插了一支玉簪,又因为有些头晕,便戴了缂丝抹额挡风。
此话并未让秦荽多意外,沉吟片刻后,问:“你是打算自己回去,还是带着宝儿一起回去?你是打算用什么身份回去?回去后,你打算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李四娘死死盯着乔大壮的卖身契,眼泪滚落,虽然乔三说要找李家要说法,虽然萧辰煜曾说过好几次,他会替乔大壮报仇。
放下碗筷汤匙,丫鬟鱼贯而入收走桌上的餐盘。
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你是怕牵连我和二爷?”秦荽声音柔和了些,见李四娘低头不语,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
秦荽看着梳头的妇人给自己梳头,问青粲:“四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