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在郸城最大的酒楼设了宴席,非要给秦荽接风洗尘,秦荽推脱不过,便和大家一起去了。
只有打败了心底深处的那个自己,秦荽才算是真正的强大和无所畏惧起来。秦荽等鲁太太歇了下来,才拉着黄娇儿到跟前来,对鲁太太道:“这个姑娘也是个苦命人,在京城帮过我的忙,我答应给她安排一个身份,让她后顾无忧地过日子去。”鲁太太抬起眼皮仔细打量黄娇儿,看她站立的身段和眉眼,便猜道:“你以前可是唱戏的?”
一个做妾的手里的银子,过了做老太太的秦燕,这个简直没法说得清。
秦荽自然知道人家说笑而已,当不得真,笑了笑便去和鲁大等人寒暄。
再看秦荽,在自己陷入困境后,她帮自己良多,却从不邀功,想来,如果是她遇到了困难,定然是拼命挣扎着脱困,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只能认命了。
回到了郸城,鲁九和鲁大、乔三、青粲都在码头迎接秦荽。
既然秦荽说了她帮过秦荽,那么肯定是两人有协议的。
突然,秦燕心里涌起了勇气,也许是希望和向往,她的未来,定然也会过得更好才是。
秦荽看着黄小乔手里的银票,眼皮抽了抽。
此话前面是对鲁太太说的,后面则是说给黄娇儿听,意思是,以后双方就两清了。
黄娇儿心头大惊,忙跪下磕了头:“太太火眼金睛,着实厉害,娇儿确实是从小学唱戏,只是,娇儿本身也是读书人家的姑娘,只是后来家道中落,不幸落入戏园子学戏,这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秦燕和黄娇儿也跟着。
秦荽拿了银子,虽然比起刚从谢家出来的秦燕来说,黄小乔算是富婆,可这要是保证她衣食无忧一辈子,也是不够的。
黄小乔拿出银子,请秦荽派人帮忙买两个丫鬟、买个能赶车和看家的车夫,再买个干粗活的婆子使唤,当然还要置办马车和院子。
秦燕看了看黄娇儿,又看了看淡定的秦荽,突然就觉得自己整天担惊受怕,想东想西的有些多余了。
最后黄娇儿的身份是来投奔萧辰煜娘亲的远房亲戚,一个落魄的读书人家的女儿。
秦荽明白她做对了,救了秦燕,真的就是如同救赎前世的自己,救赎今生深埋心底的那个卑微、胆怯、恐惧的自己。
“身份倒是容易,一会儿就让人去办就是。”鲁太太对于这点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些银子显然不是戏园子里得到的,毕竟,戏园子里得到的所有银子和打赏,都归了戏班子的班主。显而易见,这些都是从谢二老爷手里弄来的。
鲁太太很满意秦荽如今的态度,绝不能妇人之仁的将谁都揽在身边。
她只看向秦荽:“你打算如何安顿她?”
“院子最少要个两进的,我在戏园子里住的憋屈,总想着有朝一日能有个自己的大院子才好。”黄小乔抿唇笑,眼里星星点点的露出向往和欣喜的期待。
秦荽看着手里的银票,又问:“你这些如果买了房产和伺候的人,所剩也不多,省吃俭用大概能用上几年,几年后,你又怎么生活?”
“我买了两个丫鬟,可以带着她们做针线活,换点日常嚼用总不成问题吧!”黄小乔一向表现得从容,可现下却露出些许迷茫之色,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迟疑起来。
秦荽无语的看着黄小乔,她是看出来了,黄小乔对未来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太多的规划。
想想也能理解,黄小乔从小便被卖入戏园子里,学的都是如何唱戏和讨看戏的欢心,她哪里懂寻常百姓过日子的事情。
“这样吧,我给你买一个小点儿的院子,省下来的银子在城外买点儿田地,至少日常嚼用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