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拍了拍手,几个梳着双丫髻的丫鬟排着队从隔间走出来奉茶和茶点果子。
章嬷嬷看着秦荽的派头,心头倒是赞许了一声,倒不像是商户之女。“萧太太,请坐!”
孙太太也是很会看人下菜碟,见秦荽的衣着样貌,以及谈吐仪态,便在心里给她提了几个可交往的台阶。
童妈妈又指着一颗盛开的梅树说这是多少年多少年的老梅树了,每年冬天,老爷最爱在此树下赏梅,或者邀三五好友同僚在此喝酒谈天。
孙太太足足让他们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姗姗来迟。今日的孙太太脸色有些不太好,虽然敷了很多粉,依然掩藏不住脸上的憔悴。
秦荽笑着解释:“九哥本来约了我们铺子开业的事要说,可他又担心我一个人来拜见太太,若是有失礼的地方就不好了,所以才坚持送我来。”
青粲和青古对视一眼,想起淇江县的家里,那个梅园,简直不要太多这样的梅树。
“实在是有些失礼了,我今儿处理点家事耽搁了,还望二位莫要见怪!”
“孙太太,我闺名单字荽,孙太太是长辈,喊我秦荽即可。”
孙家的院子也算是用了心,可看在鲁九和秦荽眼中,究竟是小气了些。
孙太太表面功夫不错,这是从小教大的待人接物,只要她愿意,就不会出错。
秦荽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香泗溢,不禁心中赞了一句:好茶。
两人绑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是生意,是为了利益,而绝非情感。
倒也不是秦荽心高气傲看不起,而是这童妈妈炫耀的口吻着实有些令人讨厌。
能不麻烦鲁家的地方,她绝不会去麻烦,亲疏关系在秦荽心里非常重要。
她能说什么呢?还不是无中生有的胡乱训一顿出气罢了。
李四娘又忙着真心赞叹梅花开的艳。虽然没有
章妈妈引着大家来到待客的厅堂,指着两旁的一溜儿圈椅,请秦荽和鲁九坐。
无论如何,鲁九都是商户子,跟自己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只有跟在后面的鲁九悄悄翻了个白眼,这些还不是拿着鲁家的银子置办的,如今还要在他的面前摆谱,可见身份二字,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表面是介绍孙家的景色,实际上自然是炫耀。
青粲、青古自动站在秦荽的身后,李四娘站在秦荽的身侧,随时方便伺候和听秦荽的吩咐。
秦荽不怎么开口,此时便看出带着李四娘来的好处了。
从出来到放下杯盏茶碟,再到鱼贯而出,都不曾出一丝声响,足可见孙家的规矩极严,几乎是到了苛刻的程度。
秦荽转头给他解围:“九哥不是约了人谈事儿吗?现在我和孙太太也认识了,我们自己谈话便是,你要不还是先去忙吧?”
她最开始只在乎苏氏,后来算是萧辰煜,再后来是儿子路儿。
当然,先生和奇叔也是她信任的人。
只是,就在刚才,秦荽看见鲁九被人羞辱,突然就心生不满和憋屈。
她看向孙太太,笑着打断了她还要无休止地说教:“孙太太教训得极是,我这个哥哥啊,在家中也总是让干爹和干娘操心,可有什么法子呢,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打也打不得,骂也舍不得。要是知道有人帮他们教训儿子,干爹和干娘定然感激孙太太!”
孙太太的话戛然而止,抿唇看着秦荽,笑了笑,道:“这倒是我多管闲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