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跟你说好了。”蒋勋用力压住她的手,他的胸膛滚烫,话里话外翻起波澜,
“占完我便宜就想跑,哪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蒋勋抿了抿唇,声音变低了道,“那是我第一次。”
一句话将傅云娇的心捏紧在手心,她哑然,蒋勋侧过头,呼出的热气喷在她的脖颈上,“你得赔我。”
“傅云娇,你得赔我。”蒋勋又重复了遍。
傅云娇觉得自己喉咙一定也是被他的热气灌了进来,否则为何会干哑得说不出话呢。
摇摇晃晃的顶灯洒在地上,洒在他们的衣服上。
傅云娇从未觉得这一分钟会如此漫长,她咽下一种情绪,深呼吸说,“蒋勋,我没什么能赔给你的。”
“你有。”蒋勋说,“你有那么多。”
有那么多的爱,有那么多的朋友,有那么多的陪伴,为何就不能分他一点点。他只想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你赔给我吧。”蒋勋的鼻尖蹭在她颈后的那根凸起的脊骨上,“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傅云娇,你就赔给我吧,好不好。”
蒋勋此时此刻的语气是缠绵的,温柔的,连骨头都似被酒泡软了般,倾覆在她的身上,仿佛一捏就碎了。
傅云娇听着,从五脏六腑涌出一种酸涩感。她宁愿他像以往那样冷冰冰,硬邦邦地对她说话,做事。那样至少她会觉得,他们之间是能够竖起一道高墙的。而不像现在这样,那堵墙,随他的语气一起破碎,瓦解了。
她站在满地的砖瓦面前,想一下再重铸起砖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于是只能找到另一条出路。
她顿了顿气,手扯住蒋勋的后脑,一把往后拉去,强行扼杀住持续急转的氛围。
蒋勋这回是真被她扯痛了发,仰头有点痛苦地唔了声,“疼!”
“疼也是活该。”傅云娇面无表情地看他。
蒋勋气噌地堵到了嗓子眼,揉着后脑想,真是服了她,每回刚有点暧昧苗头就都能被她打断。他不死心,喃道,“你该赔我的,这次别想跑。”
“这是我家,我跑什么。”傅云娇昵他,正色道,“你闹够没,闹够睡觉去。”
“我不睡沙发。”蒋勋回头,指了指店里平时只能象征性地容纳两个人坐下的窄沙发,气鼓鼓说,“你自己看看,那么短,是我一个男人能睡下的么。”
他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就差摆明着说-我要睡卧室。
傅云娇好梦到一半被吵醒已然不悦,现下被他无理取闹的态度更是热到耐心全无,冷脸丢下一句,“你爱睡不睡,不睡沙发,就出去睡大街吧。”旋即无视他的软磨硬泡,转身关灯上楼。
结果她前脚刚迈进卧室门边,身后蒋勋跟了上来。
“你有完没完。”傅云娇一手拦住门框,不准他进来。
蒋勋插兜,退了步,“睡沙发就睡沙发,但你总得给我床被子吧。”他说得理直气壮。
傅云娇想了想确实是自己疏忽,松开手说,“你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