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的确如此。朱元璋始终坚信,这世上存在那些拥有崇高理想的士子。正如宋代的张载所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可是,在洪武一朝,他只能看见贪官污吏与不法之徒。这帮文官,有一个算一个,手上握着点权力就忍不住横征暴敛。杀了,倒也不冤屈。“黄骁。”“臣在。”朱元璋略作思虑,淡然道:“名单上的人,革去官职,打入诏狱,你自己看着办吧,咱不想在明日朝会上,再听见他们啰嗦的声音。”这一日,六十余名文官命丧黄泉。消息与圣旨,都在次日送抵武昌府。蓝昭毕恭毕敬地接下旨意,听着来者述说着京师当中的情况。他便知道,做对了。经过此事,调查沉船案期间就会顺利的多。成为刑部侍郎的一个时辰后。蓝昭下了一道命令,凡是与漕运有关的官吏,都被带入按察司大狱待审!许多人都很不理解,明明是要查案,为何又要对那些官吏动手。最先提出疑问的,还是蓝昭身边的蓝承阳。蓝昭也给出了最完美的解释。“承阳义兄,你要明白此次受害者是谁,一个是储君,一个是国公。”“敢在他们所乘坐的船只上动手脚,难道真的会是区区几个人策划的?”“从头到尾,肯定有不少人牵扯其中,即便没有确切的罪责,但最起码有连带罪责吧?”“不把事情闹大点,该怎么和陛下交差?”蓝承阳也听出了蓝昭的言中之意。他没有把握彻查出真正的凶手,但必须要让事情有个完美的结果。死再多人,蓝昭照样不在乎。蓝承阳轻笑道:“大人,您天生就是一个玩权谋的高手。”“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对付那些人不过是在查案期间受到了阻碍,跟权谋没关系。”“主要是地方势力确实难以对付。”“两江船行,是当地几个商会组建起来的产业,搞不好和谋害太子的人有关。”锦衣卫一直在调查两江船行,从中发现了不少疑点。这个产业相当于后世的商业集团,存在十几个或大或小的股东。有官吏,有商贾,近些年一直在垄断民间的漕运生意,十个码头有九个是他们出资所建。如此庞大的一座商业帝国,从中必然是错综复杂。蓝昭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快刀斩乱麻,先把浮现在水面的保护伞全部打掉,并以查案的名义来封锁漕运。一步一步的抽丝剥茧,迟早都会把策划者揪出水面。再者,蓝昭也有私心。培植地方党羽,增强在京师的影响力,这的的确确算是结党营私,但做事终归是要讲究目的。蓝昭敛财的手段和朱元璋如出一辙。杀贪官!今日上午,将张宗福三族夷灭过后,发现这家伙的亲戚们占了不少上好的耕田,约莫有着五六千亩。再次深挖下去,查获将近十三万两白银。张宗福为了藏住这些财富,还让自己做生意的表兄买下一座茶山,专门在里面开凿山洞,将所有财物存进了里边。妥妥的巨贪!谈及此事,蓝承阳嗤笑道:“那老畜生还说自己为官清廉,简直笑死个人。”“所以说啊,我佩服那帮文官的心性,能够脸不红心不跳地来标榜自身,一点都不觉得羞耻。”蓝昭无奈笑道。在贪墨这件事情上,蓝昭自信心尤其的强。四座产业带来的利润仍然可观,甚至这几个月以来,京师衙门的锦衣卫俸禄,都是从蓝昭的私账上进行支取。也就是说,给锦衣卫发工资的人是蓝昭。因为锦衣卫是皇权直属机构,户部不负责他们的财政,都是由皇室内帑负责。内帑前阵子压根就没钱。蓝昭适时解围,拿出了几万两银子交给太子府,专门用于锦衣卫平时的开支。这件事情,得到朱家父子的同意,而且他们还很高兴。毕竟凭空变出几万两银子,实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正是因此,蓝昭在朱元璋那里的信任,才会一次次被提高。就好比那帮文官是家中的悍妇,找他们要钱得问东问西,到头来只给几两银子打发了。蓝昭就像是一个出身极好的白月光。出手阔绰,体贴人心,一有事情总是冲在前头,还不给他们惹祸。这特么的才叫忠臣!从朱元璋内心上讲,即便蓝昭此刻犯了死罪,只要不是造反,都得好好留在身边。蓝承阳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家世子做事,变得越来越大开大合。“怪不得那帮文官骂你是奸佞,陛下还会暴怒无比。”“照着架势,世子您再过几年,估计都得比国公爷还要高了。”“到时候,您就是朝堂上的第一号臣子!”蓝承阳心里是真期望那一天早点到来。只有这样,跟着蓝昭的这帮人,都能够鸡犬升天。蓝昭微笑道:“别得意太早,先把沉船案给办好吧,这件事情要是办砸了,我就得考虑辞官。”“啊?辞官?为什么?”蓝承阳疑惑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疼,陛下愿意捧我上位,那是因为我能查清真相。”“凶手敢谋害太子,难道就不敢谋害他嘛?”“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沉船案比二王案的牵涉还要广。”某个势力策划沉船一事,若是事后还能想逍遥法外,朱元璋就得过着胆战心惊的日子。对蓝昭,肯定会颇有责怪。那些被打压的文臣,更会借着办事不力大为攻讦。蓝承阳明白其中道理后,面色很是凝重,说道:“还请世子放心,我们的人正在全力追查。”蓝昭微微点头。“另外你们要记得,目光别都放在两江船行身上。”“在船上失踪的船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再者,仔细查一查朱允炆。”这一句话,又把蓝承阳给干懵了。朱允炆是什么人?如今名义上的嫡长孙!查他?不要命了?“没让你明面上查,查查他母系那边的亲戚,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和他脱离不了干系。”:()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