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过后,两位封疆大吏同行走向尚书房。李进的年纪,比起蓝昭要大上好几岁,论辈分应当叫他一声李兄。但走起路来,气势浑然不同。蓝昭身着大红蟒袍,锦衣卫都指挥使的气势摆在那里,李进则是一身的书生气。以往和他接触不多,对此人不算太过了解。不过,能让朱标委以重任的人,想来不会很差劲,多半也是有可取之处。蓝昭还打趣道:“李兄,这次要是咱们巡抚两省干得好,不出五年,你也能位居六部尚书的器重一位了。”“蓝指挥使谬赞了,还是您和太子殿下举荐的功劳,让在下受宠若惊!”李进很是谦虚。算起来,他现在和蓝昭的品级是一样,兵部侍郎兼领山西巡抚,从二品!妥妥的朝廷重臣!蓝昭淡然一笑,不再多说,带着他来到上书房前。朱家父子此刻已经换上朝服,见到二人站在门口,朱标轻声细语道:“别傻愣着了,都进来吧。”二人异口同声道:“臣拜见陛下,拜见太子殿下!”“免礼。”朱元璋淡漠地摆了摆手,随即说道:“咱和太子帮你们解决了朝中的麻烦,去往陕西和山西之后就不必再有什么顾忌。”“咱的治下,绝不允许出现贪官污吏为非作歹的景象!”“大明立国才二十多年,也绝不能效仿秦朝与隋朝做个短命鬼!”话语说的慷慨激昂,闭口不谈二王罪行,只谈贪官污吏。在朱元璋的内心里,还是不想看见两个儿子出事。蓝昭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这一次,事情闹得太大,除了秦王朱樉,没人能担得起这次的责任。所以,朱元璋还抱着侥幸,看看能否将罪责都推到那群贪官污吏上。问题是群臣不会答应啊。他们心里面反对朱元璋,谁敢在表面上说出来,想法大致都差不多。“你朱元璋口口声声说着天下为公,很好。”“我们做臣子的,不拦着你派人去查贪官污吏。”“可查了官,却让你的儿子逍遥法外,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两省官员,关系网可谓是错综复杂,不少人在应天府都有着靠山。到时候就算蓝昭不对秦王朱樉下死手。朝廷里这帮新派臣子和淮西勋贵,也会联合起来共击秦王!所谓的“天下为公”,求的就是公平二字。只是每个群体的定义不同。百姓们认为的公平,即是大家要穷一起穷,要富一起富。官吏权贵们的公平,则是想分割权力,能够制约皇权,让他们贪墨起来更加安全,不受朱元璋的惩戒,这就叫做公平。等到老朱死后,文人还能称颂他是个仁义之君。在后世史书上,按照那帮文人的说法,老朱都快变成华夏的千古罪人了!事实证明,朱元璋很多地方做的不对,但从时代宏观角度来看,最起码他心里还有着天下苍生。蓝昭又想起了朱标说过的话。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场面话,至少态度上是没错,贪官污吏的存在极大激起了百姓的不平衡心理。因此,才会产生民变。陕西即是关中,那地方曾经被誉为龙兴之地。西安这地方又是十三朝古都,万一因为秦王朱樉的事,冒出什么陈胜吴广的人物出来,在民间说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虽说影响不到大明的根基,但看着着实恶心人!朱元璋这次是真正的妥协了。“蓝昭,重点在于秦王,如果他的罪证不可辩驳,便从西安府送到应天府,咱要当面问问他!”蓝昭其实等的就是这句话。反而最怕老朱让自己就地处置。再怎么说,朱樉还是秦王,在西安府将其诛杀,岂不是就让朱元璋借刀杀人了?晋王朱棡那边事情不算太大。压一压,查一查,应该是能够平息下来的,就是得苦一苦前线的凉国公。二王案要是没点苗头,蓝昭纵然有调兵的权力,也不敢擅自调兵前往战场,顶多保证自己老爹的后勤能够舒服点。把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了,朱元璋也没什么好说的。离开上书房前,朱标叮嘱道:“你们俩分别抵达陕西和山西后,要记得每日一奏,两省情况也得及时沟通。”“李进,尤其是你,初出茅庐,位高权重,如果决断不了的事情就发函给蓝昭,让他代为决断。”“记住,慎独!”简简单单的一番话,再一次改变蓝昭所掌握的权力性质。原本是陕甘巡抚,现在实际上是陕晋巡抚,而李进真正成了他的副手。相比之下,蓝昭年轻,但在权谋手段上要强的多。李进不敢有半点忤逆,这也是他的优点。忠心的前提下,还能好好办事,不受新臣一派和淮西派系的影响。李进再次叩首,正声道:“臣谨记太子教诲!”“好,都回去收拾东西吧,午时过后孤会亲自去城外相送。”“臣等告退!”二品大员外出巡抚,着实风光无限。礼部还为他们准备了崭新官袍,六梁犀带绯红锦鸡绣纹袍,以及专门的钦差车驾。太子朱标身着金色袍服,在应天府仪凤门外相送。以及,两支禁军精锐卫队,足足四百余人。蓝昭回到家中,带着徐妙清以及一些行装来到仪凤门,时间也是刚刚好。朱标见状,打趣道:“你这是不打算从陕西回来了啊?还把妙清也给带上了?”“太子殿下,您这得体谅体谅,此去又得小半年时间,成婚过后都是聚少离多,您总不能一点都不讲人情味吧!”蓝昭说。“孤又没怪你的意思,只是别有美人作伴,就荒废了正事!”“还请太子放心,臣心里有数!”朱标此刻心里还有点不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唉……你这一走,孤还挺不适应,到了陕西过后要珍重啊。”抛去一切不利因素,单从人格魅力上来讲,蓝昭无疑是个很好的知音。蓝昭重重点了下头,带着徐妙清上了车驾。“太子殿下,保重!”:()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