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码头,还有好几处工人在卸货。
停靠在码头的几艘游轮就是餐厅,每个游轮相当于一个单间,但是最大的游轮也比安阳想象中小很多,毕竟在这个时代,想造特别大的船也是需要技术的。
宋宝娴预定的游船上下约莫三层,每一层都点亮灯笼,金碧辉煌。
酒香与琴声从窗口飘荡出来,繁华旖旎,与远处搬运工的破旧面孔形成了鲜明对比。
世道再乱,也有人醉生梦死。
安阳很快收回视线,和温暖暖一起往前走。
宋家的家丁在码头等候,瞧见安阳和温暖暖就迎上来:“五小姐在七号包厢等您。”
有了宋宝娴的引荐帖子,安阳和温暖暖很顺利上了游轮。
甲板被映照得光可鉴物,摆放了好些桌椅,时髦男男女女坐下喝酒闲聊;船舱内则有餐厅、舞厅、酒水厅和休息厅。宋家的随从领了安阳和温暖暖上二层。
二层从楼梯口开始,铺上了柔软的地毯,落足无声。
游轮的室内,除了轻微摇晃,几乎看不出和外面普通的餐厅有什么不同。
安阳和温暖暖随着人上了二楼,去宋宝娴的包厢。
满屋子人。
宋宝娴热情好客,邀请了二十几人,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时髦的小姐们出游,得有男伴接送。
安阳和温暖暖进来,不少人寒暄,宋宝娴也站起身。
“夫人这裙子真漂亮。”
“绣工好精致。”
“好久没见过这样华丽又高雅的裙子了,是哪里定制的?”众人七嘴八舌。
宋宝娴也看安阳的裙子,脸上有笑,却是皮笑肉不笑的。
安阳和温暖暖坐下,宋宝娴挽住安阳的胳膊:“夫人,您出来一下行吗?有话和您说。”
她把安阳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休息厅。
她说上次寿宴上,她冲撞了安阳,向她赔礼道歉。
很客气,很苍白。
安阳不动声色:“宋小姐,您太客气了。郭嬷嬷听说您请客,叫我别怠慢了您。”
宋宝娴脸上闪过几分得意。
“我和吴洛诗不一样。她想做二夫人,我却是没那么下贱。夫人,您不用忌惮我,我们可以做好朋友。”宋宝娴笑道。
安阳:“好。”
两人虚情假意彼此吹捧几句,宋宝娴和安阳从小休息厅出来,要回包厢。
刚走到门口,宋宝娴整理下自己的披风,幅度有点大,手腕磕到了门,一声清脆响动。
她手上的翡翠镯子居然碎了。
她捂住手腕,厉声呼痛。
“怎么了?”
“流血了,手划破了,不知道有没有割到脉。”宋宝娴大惊失色。
安阳瞧见了血从她指缝间流淌出来。
她也变了脸。
“快去找船医,快找人来救我,我不能动。”宋宝娴带上了哭腔。
安阳也慌乱:“船医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