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场的灯光亮如白昼,黄绿色的小球骤然消失,观众只能看见挥拍的半片残影,再过神,身后白色的压线斑驳,球身已是无力挣扎姿态…
他的心跳在跳动,剧烈地跳动,跟着比赛的频率一起共振…
回球刮起疾速的风,破空而来,勘勘擦过对面人侧脸,他眼神遽然紧缩。
但不到一秒钟。
幸村清晰得看得见对面人表情的细微表情——而他竟然在兴奋!
高加索人眸底爬上一片阴沉的猩红,微微舔了唇面。
幸村触不及防撞进对方的目光,那里映射出一片静止的银白镜像,他像是巨物忽然跌进了湖面,整个身体遽然间失去了自由…
他听见对方用德语说他原本不应该听懂的内容:
「ichhabeh?rt,dasssieaistengottesstolzenf?higkeitensd,dieeenilsionstraunennen」
「我听闻你最宛如神助的得意之技之一唤作虚幻梦境。」
「egal,obesdiefreudeanfreudeoderderenschrzist,siek?nntennaogutetauundspielen」
「无论是缥缈的欢愉,还是极致的痛楚,你倒不如自己沉进去玩、一、玩!」
——他拥有看穿一切绝招的毫无死角和战胜一切的精神强念,明明没有一种极致的痛苦可以磨损他的意志…虚幻梦境应该对他无效化…
…但他的身体却开始不受意念控制地下沉,失重。
整个相对稳定的画面由此刻开始碰撞,撕裂,呼啸而过的失重感似流星地将一切卷入黑色漩涡。
……
在真实的手术台上,这场准备已久的生死之战才开始拉开序幕!
……
“已经麻醉完毕!”
“继续!”
“生命体征开始下降!”
……
如果是梦,这里却寂寥地让他熟悉,情感真实,清晰。
如果是现实,他又不该站在这里的。
幸村从不知道,他恐惧的世界这么无声萧条。
藏在眼前这片茫茫白雪之间,是一望无际的狂风和冰山,空气从他面前呼啸而过,直接撞上远处的山。
他从山脚穿越而上,山顶的风光还是白茫茫,孤独,无知无觉,寂寥,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他似乎还被对方剥夺了五感,感受不到一点点实质的痛楚…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个念头,或许这就是胚胎里面的世界。
因为对着光,胚胎里面也是一片透明的白茫茫。
……
重复又没有变化的地方,这里却让他感到熟悉,真实…
天地在这一瞬间收敛了色彩。
他的眼波流转间,却在勘勘几步之遥的距离放下所有防备。
…甚至…瞳孔微微颤抖。
因为那个无数次像精彩的片段,划过他梦境的模糊身影,现在有了具体的轮廓…浓厚得…快要融进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