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这个热闹,激烈,疲倦但可以自由奔跑的球场。
——懦弱过后,他发现他还是得重新振作回来。
最初的诊断单落下了他的恐惧,这幅画延伸了那个领域,手术的胜率就像最后的达摩克斯利之剑一样,真正落到实处时,迫使摇摆不定的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来。
他轻声道:“教练应该知道那份治疗方案了,我要接受那份能够支撑我重新站回这个赛场的安排。”
教练一下子坐直起来:“这事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幸村很坚定地摇头,缓缓将画作收起来。
他不喜欢医院,不喜欢生病,不喜欢在网球和生命选一个。
所以,他希望他能等来一份侥幸,小白用很多的例子来证明他运气不差,世界上很多人运气不差,并它称之为神明的馈赠。
但这是不对的。
因为,“——胜率应该紧紧握住在自己手里,只能依靠自己去创造,靠施舍是得不到的。”
“手术胜率不是网球部比赛,这不能一概而论。”,塞波现在后悔陪他看比赛了,“网球的胜率也不能类推到手术胜率上,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
“我知道不一样的,所以我想过放弃…”,幸村低声说,时间仿佛随着他这一声放弃,停了下来。
…也按耐住了教练所有的行动和劝说。
“…我怕疼痛,怕住院,怕死亡,怕见不到很多人,我并不是无所畏惧的。”,病痛就是病痛,病痛对他来说从来不是磨练,是会让他畏惧,痛苦,迷茫,退缩的东西,“所以我想过很多次放弃网球。”
塞波说:“那为什么…”
幸村有些难过地看着他:“——因为没有了网球,我就不再需要教练了。”
塞波十指骤然紧缩。
“我不再是他们的部长,以后会和他们没有任何联系。”
一旦没有了网球部,他就再也不是某些人的部长。”
“没有了迹部,没有了星星,没有很多人,包括文太…”
…不需要早训,午训,到俱乐部加训,不需要空出周日陪毛利前辈,不需要给离家出走的部员留门,更不需要口袋装糖…
“我甚至连小白都留不住。”,因为它也跟网球息息相关,
“失去了网球,我的生活会留出一大片空白,空到几乎什么也不剩,也几乎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什么同等重要的人和物,能代替这些事物塞满他的人生和期待…
没有的。
他暂时找不到的。
所以他才会说,没有了网球,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舍不得的,所以我只能回来。”
长夜漫漫,他最终的选择还是舍身燃灯。
他剖析到最后,那副画作仅留存给他的意义是——悬日就应该高高挂在高处发光发热,一旦坠入深海,深海顷刻间便化成火海。”
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
他没有了退路。
至于黎明破晓前的偏执和煎熬,他不需要另一个人陪着他一起渡过,只需要等他归来一起庆祝他的胜利…
——这才是对的。
…他果然打算用生死去赌一个唯一的答案,教练张了张口,最终只压成一句:“只有极端的概率,我们才需要走到这一步,所以它才会被称之为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