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不是说那些唏嘘和关心的慰问不合适。”,塞波蔚蓝色的眸底有着清透的温柔,经不住想起他一开始把seiichi平零时,对方挫败隐忍的样子:
“…但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没有你那么温柔,它们会像撒在他心脏里的碎糖一样,明明是甜蜜的,却偏偏难以融化。”
我知道,他心想。
教练还在继续:“…他还是一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你关心他,他会难过,你不想让他难过,大概就只能远远看着他。当然,你要是纯粹看中他这个人,他打不打球无所谓的话,那他应该会给你好脸色看的…”
…
…幸村久久没有接他的话,冷白的下颌线微微隐在光里,看起来模糊不清,精致得像个完美的雕塑,他自嘲地扯开微末弧度:
“…庸人自扰而已,如果他内心足够无懈可击,在自认为唯一的答案上孤掷一注就足够了,其实不需要向外施舍太多的情感和关注。”
“…他胸口装的不是小白的金属cpu,不然我会承认你说的确实没错……”
教练双手抱臂在前:“…据我所知,他还是挺喜欢被人期待和认可的感觉的,他那帮部员你也见过的,每天甜甜地叫他部长,他还是蛮高兴的…”
“我知道。”
泥沙俱下的回忆影片里忽然晃过很多细节,埋汰在底下被压制得太久,幸村有些晃神,久久才回过神道。
我知道,他心想。
…你不能在心里说他懦弱或者多愁善感,因为同时符合足够强大且不施舍给尘世任何目光这两点的,应该是他的机器人,不是他…,
教练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换而道:
“——我很感谢你的出现,你及时提醒了他,甚至提醒了我,人不能因为相信什么和热爱什么,就用生死去赌什么…”
长路漫漫,尽头有可能有破晓的光,也有就是一堵悬挂路灯的暗墙而已。
他曾经在生死之际穿越了死亡,但不能认为这份运气谁都拥有,死亡是需要畏惧的,死亡不能简单用最坏的结果来概括,他闭眼想着。
…这从来不是五五开的事情。
“其实懦弱的是我。”,幸村的目光穿越着这漫长的虚空,平静而悠长,“…跌倒了我会自己爬起来,爬起来就好了,我以为没有什么是坚持不下去的,但其实不是的,能爬起来是因为还有力气…”
黎明破晓也好,折晓于漫长黑夜也罢,死亡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现在想想,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了,在漫长的执着于生的背后,稍微靠近那片深邃的虚无就是了。
他有些恍惚,忽然理解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清醒过来是为了什么,全身所有的力量随之一瞬间被尽数抽光了,灵魂在钝痛中泛着剧烈的颤栗…
他自亡谷归来,原来一身疲倦,满腹怨言。
……他的孤掷一注远没有那么恣意和痛快,命运施舍给他的不平等馈赠让他无可奈何,那条漫长的不归路真的很他很痛苦…
…他心想,我以为我不应该畏惧死亡的,应该畏惧的是从未热烈地活过。
但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