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老婆子说罢,便拉着伍大树一同屈膝跪地,向陶湘玉双手作揖。陶湘玉和二丫急忙搀扶起他们,轻声道:“伍大娘、大树哥,你们向我行这般大礼,我如何能承受得起,当真是折煞我了。”伍老婆子缓缓地站起身,语气深沉地说:“村里有那么多无所事事的青壮劳力,这份闲差自是谁都想要。而陶家大姐你却偏偏给了我一个老婆子和大树一个傻子,实在不知该如何感谢”陶湘玉郑重回道:“伍大娘,我亦非清高之人。之所以选择你们,是因为我看重了你们的朴实无华,这是你们身上最耀眼的光点,切勿再自言轻贱。”伍老婆子此时已经热泪盈眶:“陶家大姐,你对我们母子的恩情,我们记在心里一辈子!老婆子我不中用,一把年纪还爱哭鼻子,又让你见笑话了。”“一辈子一辈子”伍大树虽然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深意,依旧跟着自己的母亲咿咿学语。他能感觉到,这一次母亲流下的不再是悲伤的泪水。至于为什么,母亲在喜悦之际也会流泪,这个他也不懂。但是只要母亲快乐,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不用自己赶车的感觉真好。陶湘玉和伍老婆子坐在后头,有一句没一句的拉家常,很是悠然自得。“小鸟飞呀飞花儿开呀开”伍大树坐在车头,一边驾车一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看的出来,他对自己的这项{工作}十分满意。抵达云间阁,陶湘玉将母子二人介绍给大主厨,并交代了其中缘由。得知陶湘玉有意拓展新的商路,大主厨对此并不意外。陶湘玉若只是池中物,甘心守着这点小买卖,那才是真正令人费解之事。事毕,三人缓步离开了云间阁。伍老婆子微蹙着眉,轻声问道:“陶家大姐,自此以后,这上百斤的水产重任,你都全权交付给我们母子运送,难道就不担心我暗中窃取么?”若她随意捞取几尾黄鳝与泥鳅,转手于芙蓉集市易主。相较于百斤之巨,那1、2斤的细微差别,恐怕连陶湘玉也难以察觉。陶湘玉虽然聪颖过人,到底还是年轻,世间阅历难免不足。纵使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然亦需提醒陶湘玉,潜藏的风险。陶湘玉淡淡一笑,回答道:“我记得多年以前,伍大娘本有一段再嫁的好姻缘,可你情愿自绝出路,也不肯放弃大树哥。光凭这一点,我有何不放心?”实际上,她早已将账目记录得一清二楚。对于水产的数量,哪怕是细微到一两的减少,在结算时她都能察觉出端倪。信任归信任,原则归原则。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种信任固然重要。但亲自确保账目无误,亦是作为雇主的原则所在。伍老婆子轻抚着脸上岁月的痕迹,回忆道:“那些陈年往事,陶家大姐还记得呢。你大树哥就是我的命,若让我抛下他,自己去过好日子,还不如直接杀了我。”陶湘玉眼中闪过一丝敬意:“所以说,以伍大娘的人品,便值得我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伍大娘信誓旦旦作出保证:“陶家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像护住你大树哥那样,护好你的货品!”陶湘玉满意地点了点头,知道自己的选择果然没有错。自打到芙蓉县运送水产以来。陶湘玉因为早起困难,即便醒了也要多赖床一会,便没有在家吃早饭的习惯。她多是在云间阁送完水产之后,便随意找家街角小店简单果腹,再返回白云村吃午晚正餐。现在她已经成为雇主。想着顺道请正式雇员吃顿早饭,似乎也并不过分。于是,陶湘玉开口邀请道:“伍大娘,大树哥,现在时辰还早,我带你们一块去吃点东西吧。”伍老婆子想都没想,就婉拒道:“谢过陶家大姐的美意,我和你大树哥已经吃过了。你自个儿去吃吧,我们在门外等你。”陶湘玉清楚,伍老婆子和伍大树即便进食,亦不过一碗清淡至极的杂粮粥。上个厕所的功夫,腹中已空无一物。她再次说道:“我们来芙蓉县,已有一个时辰,回白云村亦需近一个时辰,不妨稍作补给?”伍老婆子却坚持道:“万万使不得,昨日之约并无此节。再说,魏老婆子也没有这般待遇吧。”陶湘玉轻声解释道:“那不一样,昔日我是与魏大娘每日结伴出行,若每晨邀她共享朝餐,长此以往,恐怕不妥。然而自今以后,我只会少次出行。再加上,大树哥是我的儿时好友,倘若我在同行之际吃独食,而撇下旧友,未免显得不近人情!”伍老婆子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这样,陶家大姐你就带你大树哥去吃吧,我在门口候着你们就行。”“哎呀,伍大娘,你就别再跟我客气啦。大树哥,快来跟上我们。”话音刚落,陶湘玉便牵起伍老婆子的手,引领着她缓缓前行。“来来了”伍大树带着一丝憨态可掬的笑容,牵着牛车跟在二人的身后。:()下堂妇顿顿吃肉,全村眼红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