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陶湘玉猛然从梦魇中惊醒,浑身是汗。她方才因绘制草图而疲惫不堪,只是短暂地在桌前小憩片刻,却沉入了一个骇人的梦境。她梦到国富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穷追不舍,满脸惊恐地向着她求救。在梦中。国富正被那头野兽拖向无尽的深渊,他的嘴里不断地呼唤:“阿娘,阿娘,救我。”陶湘玉合上书本,所有的思绪和注意力都被这个梦魇所占据,再也无法专注于眼前的事务。想必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将国富留在鲁家,她的内心始终无法安宁。她低声喃喃自语道:“国富啊国富,我到底如何才能将你从鲁家的手中抢回?”既无法公然掠夺,亦不能暗中刺杀。唯有耗尽所有家财,方能令鲁家让步,签署那份协议。然而,若真能用此法换回国富,陶湘玉并非不能接受。但是,她又实在心有不甘,任由鲁家将自己吃干抹净。忽然陶湘玉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栽赃嫁祸的妙计,欲要打得鲁家措手不及。于是,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思冥想,脑中不断权衡此计的可行性与成功的可能性。一个炎热的晌午。陶湘玉和二丫将水产送至云间阁后,正欲踏上归途返回白云村。然而,大主厨却将她留下,三人便在庭院处闲谈了起来。大主厨假装随意地开口问道:“陶氏,最近东篱居新排的四场戏,在芙蓉县名声大噪,你可有所闻?”陶湘玉心中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依旧镇定回答道:“回大主厨,此事我亦略有耳闻。”东篱居,乃是芙蓉县内乡绅们的逍遥乐土。大主厨毫无征兆地,向她一介农妇提起此事,究竟有何用意?“听说,卖剧谱给东篱居的是一位本地妇人。不知在我们芙蓉县中,哪位妇人能有此等非凡才华?”大主厨说完,语重心长的转头望向陶湘玉。陶湘玉察觉到大主厨的异样,仍旧装作毫不知情,答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事便不得而知了。”果不其然,大主厨心中生疑,认为她正是那位传说中的本地妇人。大主厨的意图难以捉摸。陶湘玉决定在随后的对话中,保持绝对的谨慎,对任何问题都装作一问三不知。大主厨眯着眼睛,再次询问道:“莫非,陶氏你便是那位妇人?”陶湘玉礼貌的似笑非笑,回应道:“大主厨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介乡野农妇,何德何能。”二丫也开口掩护道:“大主厨,我阿娘只会种田和做菜,对于编写剧本之道实乃一窍不通,您恐怕是有所误解了。”大主厨笑了笑,回道:“你这小妮子,平时应该没少听你阿娘述说那些异闻奇谈吧?”“我我”二丫见自己的谎言被识破,不由得脸上开始发烫。她低下头,心中暗自懊悔,却又无法反驳大主厨的话。大主厨打开话匣子娓娓道来:“诸位,不必过于谦逊。实不相瞒,我与那东篱居的任师傅有些交情。如今芙蓉县的游客,大多先到云间阁品尝佳肴,随后转往东篱居欣赏戏曲,许多人正是为此二者慕名而来。当我听任师傅初次描述那位妇人的体态容貌时,我便隐约觉得你与她有着几分相似。直到任师傅又提及,那妇人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我才确信那人非你莫属。”陶湘玉微微一怔。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自己终究是百密一疏了。“大主厨颖悟绝伦,任师傅心思缜密,当真令人敬佩。”陶湘玉见大主厨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遂以含蓄之姿默认。她如果再继续伪装下去,那就未免过于生分了。大主厨心情甚好,依旧锲而不舍,问道:“哈哈哈,被我猜中了吧。请允许我冒昧再多问一句,那剧谱是你祖辈流传下来的?还是陶氏你自己创作的?”陶湘玉只得笑着回应,对于答案不置可否:“大主厨说什么,便是什么了。”不否认,便意味着默认。大主厨亦非不明事理之人,深知有些事情不必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接着说道:“从我第一回与你打交道,便知你非寻常妇人。后来你研制出那道香爆鳝丝的方子,令我大为震惊。现在连那四本惊世骇俗的剧谱,居然也是出自你手。我当真要敬你一声奇女子。”陶湘玉不敢居功,温声地回应:“世间才女如云,皆因相夫教子,而未能展现其华。大主厨此番谬赞,我实在受之有愧!”在这个朝代,即便没有其他的穿越者,无须忧虑有人揭穿她的身份秘密。陶湘玉也不想堂而皇之,将那些艺术巨匠的心血结晶,作为自己夸耀的资本。重活一世,她仅希望借助穿越者信息差的优势,在大景朝得以安身立命。带领着孩子们,追求一份衣食无忧的生活。对于世人所向往的名利与地位,除了必要的利益之外,她什么都不想要。大主厨嘴角的满是笑意:“也罢,也罢。反正我跟任师傅的打赌赢了,看来他得邀请我,入东篱居的上座听戏咯!”陶湘玉盈步上前,抱着双拳贺道:“恭祝大主厨此行欢畅尽兴。”二丫也不失时机地送上祝贺:“祝大主厨此行,戏剧佳篇伴随,茶酒佳品相随,尽享其中之乐。”“哈哈哈。”大主厨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开怀大笑道:“那便借你们吉言!”:()下堂妇顿顿吃肉,全村眼红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