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覆千门静,风传万户香。梅枝除夕绽,瑞景满庭芳。在商礼日益期待憧憬的日子里,除夕终于来了。官家在白日里宴请大臣,晚上大臣们才会回到自己家里。可惜,商礼的愿望又落空了,她在宴会中并没有找到秦漪的身影,直到宴会开始,秦漪也没来。商礼见状,按捺不住不住自己的心,走到秦疏身边假装与秦疏交谈。还没等商礼说些什么呢,秦疏自己见到商礼过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晚舟哥!”商礼见秦疏这副着急的样子,连自己想要做什么也都忘记了,只顾着关心着秦疏,问道:“太子殿下这是怎的了?”秦疏咳嗽几声,白净的小脸已经变得通红,面上已经带着难耐。秦疏身边的女使萍仙见状在一旁跟商礼解释道:“我家殿下从未喝过这么多的酒,公主也不允许殿下多喝酒,那方才那几人,分明就是存心灌酒喝,殿下推拒不过,便喝了。”商礼皱了眉头,年纪这般小,怎可喝这么多的酒。商礼往一旁一瞥,她说呢,不过就是秦照和秦向的人。应当是以为秦漪不在这,就敢对秦疏放肆了。商礼面上不显,心中冷哼,对着秦疏温声道:“难受的话,就去坐着缓一缓。”秦疏乖巧的点了点头,还听见商礼吩咐萍仙的话,“你去把那几个人叫过来,说太子殿下请他们一叙。”秦疏这才明白,商礼这是要给自己出气。可是秦疏有些害怕的看了坐在高台上的鸿德帝一眼,悄悄地拉了拉商礼的衣袖,小声说道:“晚舟哥,要不还是算了吧,今儿是除夕,别把事情整大了,要不然我爹会不高兴的。”秦疏提了一嘴商礼,想让商礼顾忌着点鸿德帝。可商礼现在可是理直气壮,她这是在维护正统!秦疏是太子,太子那就是未来储君!她这是忠君!有本事鸿德帝现在就告诉她,要她拥护其他人。要不然,免谈!商礼不忍对秦疏说太重的话,声音都放缓了许多,道:“他们来找你喝酒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如果有一天,青安殿下不在,我不在,太子你要忍下去吗?”“有一句话,我始终认为青安殿下是对的。脾气好和挨欺负向来是两码事。”商礼和秦疏说话的功夫,萍仙就带着那几人走了过来。商礼递了个眼神给秦疏,秦疏自觉地退下,回到座位上坐着了。那几人一见是商礼,心里就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怎的商礼还过来了。商礼带着假笑,和和气气的与几人交谈着,可是越到最后,那几人心中越是叫苦不迭。喝到最后,几人晕乎乎的脑子里就盘旋着商礼说的那几句话。“来,我敬诸位一杯!”“为何不喝?是看不起晚舟吗?”“晚舟一片好心,诸位莫要辜负!”就这几句话,就把几人喝了个半死。他们也猜到了,这是给秦疏出气呢。坐在高台上的鸿德帝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同时,王瑞生还在鸿德帝身边耳语几句。方才刚才是的时候,程嘤就知道鸿德帝那小心眼在想些什么,索性就让王瑞生给他传话过去。“右丞相说了,商郎中为人正直温和,又是太子侍读,即使是自己人商郎中也是要替着出一口气的。更何况,秦疏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于情于理商郎中都应该这么做。”王瑞生话说的圆滑,可是他知道,这不是程嘤原话,都是他改了一些些的。程嘤的原话是:“你告诉官家一声,别这么小心眼,你又没告诉商礼你对秦漪和秦疏有偏见,就别赖人家。要不然你就直接告诉他别跟你的大女儿和小儿子玩儿。”鬼知道王瑞生走这几步路都把脑子里的好词儿想了一遍又一遍的。听到王瑞生传过来的话,鸿德帝也知道怨不得商礼,只得叹了口气。不过瞧着程嘤倒是顺眼了许多。程嘤被鸿德帝的眼神整的心里疑神疑鬼的,这官家,不会笑里藏刀吧?王瑞生:你得感谢我!有了那几人的前车之鉴,这回倒是没人敢来故意灌秦疏酒了。可商礼这里,却是门庭若市。基本上相识的人都来她这里喝了一圈,还带着不认识的人介绍喝酒,这可把商礼累坏了。商礼一待就是两三个时辰,一晃时间,竟到了傍晚。冬日里时间短,想必这时候已经黑天了。也幸好,宴会到这个时候也都差不多要结束了,毕竟晚上和家人一起的,才是顶顶重要的。看着宴会上少了许多的人,就连陆绣走的时候,商礼都不知道。“这也真是的,都不知道叫我一声……”商礼小声嘟囔着,自己个儿也往外走。大抵是今天真的喝了许多的酒,商礼下盘都是不稳的,眼睛昏花,见到个门口就走。宴会上的人大多也是醉的,有的甚至直接睡在了桌子上,没人在意商礼了。集英殿中商礼并不熟悉,七拐八拐的,直到身子撞在了柱子上,商礼脑子才清醒了片刻,四处一看,竟是在一处偏殿。“糊涂了……”商礼呢喃着,随后打开门便直接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商礼还以为是柱子,嘴上又说道:“这回柱子怎么这么软啊……”商礼眼睛已经有要眯上的架势,手摸了摸自己的胸上,像是检查自己有没有受伤的地方。这动作,迷迷糊糊的,在秦漪眼中还有些可爱。可还不等秦漪说什么,商礼又一次撞了上来,这回秦漪可是有准备。秦漪似笑非笑的伸出手指,点在商礼的额头上,不让商礼过来。方才撞的那一下让她胸口都有些疼。商礼感受到了阻力,嘴角溢出些哼唧声,“嗯?……”或许是门口的冷风让商礼浑浊的脑子清醒了些,睁开似是充满水雾的双眼。眼中那人的轮廓似是有些模糊,可身上熟悉的兰花香味让商礼脑子里只有一个人的名字。“是,是殿下……嘛……”含糊呢喃的声音像极了撒娇。:()海棠倚残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