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宝瓶勒格一路南下,走到锡林勒格境,还未抵达悬壶城时,便遇到了一条横空出世的巨大雪龙卷。气卷苍穹,扶摇直上,蔚为壮观。宁延目光低沉,在千年仙山茸的调养下,宁延身体已然无碍,在得知宁延服用过千年仙山茸后,这个粗衣僧人更是露出肉眼可见的羡慕。沈归心裹紧袈裟,指着面前雪龙卷说道,“在这北蛮,遇到龙卷很容易,但都是飞沙走石的陆龙卷,这席卷飞雪的雪龙卷很是少见,他可要比陆龙卷更加凶险,怎么样?敢不敢闯闯。”袁亥北听罢直接露出惊愕神色,“大师,这使不得吧。”宁延朗声大笑,“这有何妨,看我走一遭。”只见宁延双脚一蹬,直冲狂暴的雪龙卷而去,宁延早有心理准备,瞬间运气凝神,涅盘之体身后显,一拳砸去,惊雷巨响,天昏地暗,雪龙卷嘶吼咆哮,发出宛如龙吟般的声音,宁延再度起手,手旨如五岳般砸下,闭目凝神,手中真气竟是一节更胜一节。中年和尚站在山坡上看着少年冲入龙卷,倒是点头一笑,紧接着便消失在原地下一秒,骤然风停,两道金色身影瞬间冲出,直入云霄,冲入碧云。暖阳乍金光,宁延全身沐浴在金光下,带自己冲出龙卷的沈归心右手立于胸前,金光洒下,好似一尊法相大佛。袁亥北和吕翊惊讶于世上竟有如此高人,能只身逼停一场雪龙卷。宁延被沈归心带入云霄之中,看着眼前云海,心中感慨,九天之上竟有如此美景。两人冲出雪龙卷的庞大旋涡后,沈归心猛然发力,将宁延抛向半空,等到了制高点,脚踩祥云,身若鸿鹄;只见宁延突然盘膝而坐,身后涅盘之身再起,金光闪烁,如此之景,可谓大逍遥。宁延双目睁开,放眼看去,云海翻滚,一望无垠。盘膝静坐也只是一瞬,宁延身形快速下坠,此刻的宁延任凭身体直直下坠,就是不为所动,全身放松,感受着耳边的风声,两股真气全部涌出,宁延感觉真气将要溢出,顿时睁开眼睛,真气弹地,宁延舒展四肢,真气横扫而过,整个人悬空而立,突然伸手一拳挥出,直冲云海,这一下,云海翻滚,气若滔天,沈归心看到后,接连三声好字。两人静静落地,宁延拱手致谢,沈归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这下,你实力应该会有所精进。”这次的雪龙卷凭空消失,肯定会去引起慕容家的注意,宁延他们也没有耽搁,径直朝南而去,从沈归心口中,宁延也知道了许多关于长老门高手的故事,先不说白衣魔头千名肉脔,就刺伤宁延的长相顾等一剑斩山十三峰,还有那排名靠后的不动明王天山炼体,这些都是苦常人知所不能苦,得常人知所不能得。闭眼沉思,会议刚刚龙卷一幕,就云海之上的奇观也未曾不是一种大道之于行的意境,云雾飘渺,紫烟盘旋,远处山峰之上日照金山,直叫人如痴如醉,那一刻,宁延便知,修武,尤其是修气,以真气鼓荡气机不借外来器物着,追求的便是一个自然;招式变化,真气跌宕追根到底都是伤人技,天地气机浩然鼓荡,气转千道,倘若只求一面便会丢失前面,倒不如一气呵成,千面所致。畅游飘荡于荒原,三日之后,四人终抵边境,从风信子牺牲那日算起,到今日抵达边境也有一月之时,就像沈归心说的,那沮阳之后本该一路追杀他们的长老门高手都不见了踪影,原来是中原豪杰杀入北蛮江湖,将北蛮江湖搅和了一遍,这期间据说有一把传世名剑现世,在重创了一位长老门高手后便不知所踪;这场由宁延而起的大追杀,在中原高手的参与下也宣告结束,十二国器丢一的情况已成定局,不过好在连杀中原三大身旁高手,也算是输的不那么难看。十二国器每一件都是上等宝贝,威力无穷,然而他最可怕的时十二国器齐聚之时,那才是真正的毁天灭地,如今十二国器缺一,威力必是大打折扣,但细细一想,有了十一件总比没有强。正当宁延四人快马朝着项州边境赶去的时候,一股大力袭来,沈归心当即甩出一道真气,一声闷响,黄昏中,黄沙上,一袭白布飘然。沈归心眉头紧锁,沉声道,“何人?”看着面前黑甲覆白布,目若朗星,神情不怒自威,就是这偏黑的面庞总让人觉得眼前之人像拿不动明王一般是个乡野农户,然而事实上,这位手握银月风尖刃,身着铁铠黑金甲的男子确是边境三虎之一的徐子谦。徐子谦二十岁就跟着宁致打仗了,他的师父是被称为兵仙的王恪,一手银月风尖刃使得是出神入化,战功卓着,无论是拿下项州之战,还是河西之战,或者是最近的大败西羌,都能啊可能到徐子谦的身影,在宁延还小的时候,徐子谦就经常让宁延骑在自己肩头,带着宁延抓鸟打兔子,后来因为战事,两人多年未见,再见之时,宁延已经长大,而徐子谦也变老了许多,当宁延兴冲冲的跑上去想要拉这位徐叔叔的手时,等待的确实徐子谦恭恭敬敬,神色严肃的军礼,外带一声拜见五公子。,!那天宁延愣了许久,最后拉起徐子谦的手站在宁致身边,指着项州外的山野说道,“徐叔叔,带我去捉兔可好?”这声徐叔叔,让徐子谦记挂了许久,山崩地裂,步入神魄的徐子谦差点将一座山头削平,为的就是抓只兔子。朔州一案,宁延母子遇刺,陪着宁延长大的奶妈母子替他们母子送了死,当时在项州引起巨大躁动,差点闹到了殷都朝堂,引发兵变,而闹得最凶的就是徐子谦。今日再见,宁延心中一阵酸楚,就好像见到了阔别多年的亲人一般,“徐叔叔。。”这声徐叔叔喊的徐子谦这位五大三粗的老将军也黑脸一动,眼泪差点绷不住,徐子谦将手中利刃插入沙中,单膝跪地,双臂前伸,一声闷响,“徐子谦拜见五公子。”原来是项州军将士,沈归心这才收回真气,宁延冲上去扶起徐子谦,多年未见,这位徐叔叔似乎又苍老了几分。“徐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还有这白布是怎么回事?军中出什么变故了吗?”宁延不解的问道。徐子谦起身,他心中知道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也罢,徐子谦大喝一声,“出。。”“嘭,嘭,嘭。。”项州军鼓声响起,五短三长,分三律,一律缓,二律轻,三律急,是西北项州军军鼓特有的鼓点,也被称为三律鼓。鼓声起,铁甲出,望向北方,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片,清一色的项州黑甲,清一色的长枪利剑,加上大奉黑旌旗以及宁家黄字旗,豪气万丈;气势冲天。北蛮铁勒屠威震天下,我大奉项州军又何尝不是勇冠三军!那黑甲之下的是满腔热血,那大刀之上的是满是杀气,项州十万军,可定天下。这是唐云天说的,也是宁致默认的。袁亥北慕然,这边是项州军,行军整齐划一,声势浩大,就连那空中长枪的枪尖都是整整齐齐的,直直看去,好像一道线。黄沙黑甲披白覆,宁延愕然,吕翊从小白身上坐起来,强忍着剧痛从马上翻下来,看着眼前盛景,眼神中满是羡慕。“白布。。。”宁延呢喃,双拳紧握,心里顿时萌生出一股即刻恐怖的杀意。沈归心来到宁延身后,一掌盖在宁延后背,强行帮宁延运气,忍住这股杀意。率军前来的是边境接宁延的是一个手握长枪,一身白甲的儒将,虽比不上徐子谦壮硕,但却生得一副好皮囊,即便是不惑之年,那足以看出少年之时也曾风流万种,然而此时,这位手握银枪的将军勒马来到宁延面前,下马跪地,一气呵成。宁延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脚下,双拳紧握,十指刺入掌心。宁伯丰抬头,眼眶通红,大喝道,“五公子,宁老将军走了。”“嘭。”这消息就像惊雷一般在宁延脑子中炸响,宁延走遍大奉,闯荡北境都未曾感到如此失魂落魄,心中就好像突然被压了一座山一般。宁老将军走了!!这句话久久回荡在宁延脑海中,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无法相信!那恢弘的皇城居然容不下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那盛极一时的殷都居然保不下一个为了他血战半辈子的将军?那个端坐龙椅,口口声声为了天下的九五之尊居然保不住一个什么都没有的老人?怨恨,怒火,失落,绝望!少年站在黄沙中愣了许久,手心的鲜血滴答滴答的掉在黄沙中,从听到这个消息到现在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宁延一个字也没说,一声也没吭。充血的眼睛木讷的看着眼前腰系白布的项州军。今日,十万大军披白覆!!!:()风起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