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家孩子也是。”霍行川说。
“害,小孩就是小孩!”
这时手机嗡了一声。
消息很短:“速带贺生山来东部地区特案局。”
是方隐年发的。
霍行川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他,但是消息的内容由不得他想多余的事情,一股不祥的预感漫上来。
“贺生山!”,霍行川当即喊了一声:“走了!”
知白脖子一扭,刚想试图撒娇再玩一会儿,对上霍行川严肃的表情,立刻知趣地跑了过来。
邻座男人见到这么大一“孩子”,不可置信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相信了现在年轻人的新潮的人际关系,面无表情地转回了头。
大有后悔方才搭话的意思。
“一会我们买点吃的,先不回家了,有急事要去趟东边。”
东边?
“发生什么事了?”知白问。
“方隐年发来的消息,具体什么事不知道,但应该不会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
听到方隐年的名字,知白就不再吱声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这到东部特案局,开车要六个小时。
霍行川揣了几罐咖啡,仰脖子先灌一瓶,给贺生山买兜吃的,加好油直接启程了。
贺生山难得安静,怀里抱着中阮时不时拨两声,成了夜色里唯一的声音。
霍行川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贺生山,总觉着这小子暗地里又在密谋些什么坏主意。他把空调调高一点,清了清嗓子:“不是说要直播?先给我弹两声听听。”
“啊?哦。”
知白微调了一下坐姿,细长的手指拨了拨,悠长的声音随即流淌出来。
不过毕竟上次弹已经是一千年的事情了,就算记忆还在,手也生疏了,一段曲子弹得支离破碎。
知白尴尬笑笑:“你等我再练练。”
“感觉挺好听的。跟谁学的?”
霍行川的侧脸被一闪而过的车灯勾勒出锋利的轮廓。知白恍惚间回到了刚认识霍行川那会儿。
原来他还在试探我。
含糊其辞地回了句:“从前跟着个师傅学的。”
其实这话其实也不算假,那时候人间流行弹阮,知白每每去歌楼,总喜欢听那里的姑娘弹曲子,沾了一身脂粉味和酒气被凤君捉回去。
被抓了几次后,知白干脆找了师傅跟着学了一段时间。
等再回九天神境,知白已经能在凤君的宴会上给大家弹曲子了。
再以后,每次出行知白总要带着这阮,游山也要弹,玩水也要弹,饭后要弹,睡前也要弹。
栖桐殿一时间乐声连连,凤君竟然也没说什么。
知白正沉浸在往事里。
这时车子猛然一停,他整个人往前摔去,又被安全带扯了回来。
知白揉着脑袋,刚想发问,便被眼前场景堵住了嘴。
“你也看见了是吧。”霍行川问。
“嗯。”知白点点头。
高速公路上不知何时空无一人,车子周围弥漫着清冷的白雾,车玻璃上自下而上开始结起细碎的冰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