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管家感动的老泪纵横,当场跪下磕头:“小姐对老奴的大恩大德,老奴永世不敢忘记。只是请小姐明鉴,茂哥儿毕竟是奴才出身,入京中的学堂难免会受人欺负。如今他在江州一切都好,请小姐开开恩,容他再多念几年。”谢妙仪明白他的意思,让孙嫂子将人扶起来无奈道:“尤管家,不是我容不得茂哥。只是你年纪大了,最大的愿望不就是祖孙团圆吗?将茂哥留在江州念书,倒是像是我故意让你们骨肉分离一样。”从前她确实有挟持人质的意思。不过,如今已经时过境迁了,也该论功行赏。尤管家擦擦眼泪:“老奴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见不见的没那么重要。只要他好好的,我就算入了土也能闭上眼。听说那老翰林很器重他,有意收为记名弟子。回到京城,恐怕就没这种好机会了。求小姐恩典,多收容他几年。”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谢妙仪也不便勉强。更何况,有茂哥儿在手上,尤管家就绝对不敢生出异心。她叹口气,顺水推舟应下:“既然如此,你放心,既然他如今是我娘家的远房侄儿,那以后也是。最近刚刚并府诸事繁杂,等以后闲下来,你就到江州去看看他吧。就算不接回来,也不能让你们真的骨肉分离。对了,茂哥的身契应该还在府里。回头我让人找出来给你,你自己拿到官府去除奴籍,免得以后参加科考麻烦……”尤管家自然又是一番千恩万谢,两人正说着,半夏急急忙忙跑进来禀报,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小姐……小姐……林……林公子他中榜了。”林怀瑾前世就是鼎鼎有名的探花郎,风头之盛直接盖过了头名状元。谢妙仪对他本来就很有信心。再加上有萧昀和萧琅赏识,他就算想落榜也难。对于这个结果,她早已心中有数。但真正摆到明面上来,谢妙仪还是很开心。立即到门口去放鞭炮,再大肆撒钱撒糖。没有任何忌讳,务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住在这条街上的都是达官显贵,谢家一介商户,只在内廷司有个八品供奉的虚衔,住在这里本来就很尴尬。如今林怀瑾中榜,正是个对外树立名望的好机会。虽然林怀瑾只是她义兄,跟谢家其实没什么正经关系。但……他住在谢家是事实。他中榜,对谢家肯定也是有益的。左邻右舍见状,也会高看这新立的谢府几分。科举中榜可是大事儿,谢妙仪出手又大方,路过的行人都赶紧过来凑热闹,左邻右舍也纷纷派人前来道贺。她正一一应对着,几名官差突然闯入人群。围观的百姓们都吓了一跳,纷纷让出一条道来。谢妙仪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领头那官差便满脸堆笑上前:“谢府公子中榜,真是可喜可贺,恭喜谢小姐。我等冒昧打扰,是将您家的四名罪奴给您送过来。”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纸契:“这是他们的卖身契,请您核查。”谢妙仪站在台阶上抬眼望去,果然在人群中看见周帷母子和赵素兰母子。四人全都披头散发,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囚服。双手被锁链捆住,比乞丐还狼狈。尤其周帷之前被她用金簪扎伤一只眼,虽然簪子已经被取出还保住一条小命,但眼睛到底还是瞎了。睁不开眼不说,眼窝处一道狰狞的伤疤还在流脓。实在是太恶心,太难看了。谢妙仪看得阵阵反胃,笑着跟官差寒暄了几句,又让尤管家赶紧给赏钱。领完赏钱后,官差们解开四人身上的锁链,凶神恶煞恶狠狠警告:“从今以后,你们四个就是谢家的罪奴。若是敢生出别的心思,就算打死也是活该。”四人似乎都受了很多折磨,这会依旧精神恍惚,麻木地点头应是。直到官差转身离去后,周帷才如梦初醒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谢家不是商户吗?低贱商户,就该永远被踩在脚底下……怎么可能科举及第?怎么可能有人中榜……”周老夫人则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突然想起一个讨好的笑脸就往谢妙仪跟前凑:“我的儿,为娘终于见到你了……他们都虐待我老婆子。打我骂我还用刑,喝的是脏水,吃的是馊饭……”可惜谢妙仪被左右仆婢保护的严严实实,她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只能委屈得像个孩子:“我的儿,从前你一向对我孝顺,晨昏定省,左右侍奉,衣食住行无一不精……最近为什么突然不管我了?”谢妙仪居高临下站在台阶上俯视她,面无表情:“我出身低微,配不上侯府门楣。从今以后,自然有高贵的赵大小姐好好伺候您。有赵大小姐这样的儿媳,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痴呆的周老夫人面露茫然:“是啊……谢氏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我侯府门楣……她就应该去死,给我儿腾地方……能娶到赵大小姐,是我们周家的福气……可是……为什么我会不高兴呢?燕窝……妙仪啊……我每日都要吃一碗燕窝的,为何这么久都没给我送来?还有……春日里我:()刺激!摄政王倒贴当我外室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