撅圆了嘴巴,冲他吹口哨……
他又羞又恼,心还哆嗦。抖着抖着,在那个压抑着笑意的口哨声中,居然真叫他抖出尿来了,直接傻眼。
她给他一记“早把你看穿”的眼神,慢悠悠从门口离开,留他一边大放闸门,一边忍不住弯起嘴角。
其实啥都不用再说了。他想着,满心欢畅。
但也没欢畅太久。
刘钰换好衣服回到卫生间,他正在刷牙,走过去拿起自己的牙具紧挨着他,一同看向镜子里的彼此相视而笑。
他本能地低头来亲她,她闪了闪,吐完牙膏沫子对他说:“你走吧,我洗漱完就要上香,你在的话不太好。”
“啊,行。”
他弯腰沾水,胡噜两下嘴巴子,吐干净嘴里的东西脸都不擦就要走。
她抓过自己的毛巾拦住他,看向他波澜不惊的脸,突然有了好好解释一通的心思。他却像看穿她了似的,伸手在她脸蛋捏了一把,笑,笑出了一股子不必言说的意思。
刘钰一声不吭为他擦干净青茬茂密的半张脸。
雷春龙不动,闭着眼睛任由那张软乎乎的毛巾抚来拂去,心也越来越软了。
她停下来的时候,他慢慢睁眼,迎上她倦怠却坚定的目光。
于是,又一次相视而笑,他揽住她的背把人扣在怀里。
一夜难眠他们把坦白做到极致,雷春龙又一次认定:真不用再说什么,他都懂。
虽然他“懂”的那些,与她正在经历的相比或许微不足道,但都不重要,他已经拥有过她的天性,见识到她的本我,这便够了。
凭借30来年的人生经历,他可以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体会她的每一处不易。
人就在怀里,他能清楚听到她的心跳声,忽然无比庆幸——
还好在35岁的年纪遇到这样一个天命不凡的人。若再年轻些,在他自顾不暇的年岁,必然不会驻足停留,也不会为之所动。
所以,幸好,刚好。
他穿好外套要离开,才摸到门把手,刘钰突然说:“你为啥不把头发留起来,这个发型显得你真不像好玩意儿。”
雷春龙回过头去。
发现她目光追随着他后脑的长疤,便伸手搓了搓,满不在乎道:“不像就不像吧。都觉得我不是好人,那才对劲儿。”
“也是。”刘钰认同道,“那还是剃秃了吧,再捯饬的操蛋一点,谁瞅你都恨不得报警那种。”
他哈哈一乐,轻轻道声“走了啊”果断推开门,随即愣住。
再有半步之遥,拎着一屉肉包子和两杯豆浆的张勋可就会怼到他脸上。
他发愣,人高马大的侄子也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