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能想到奶奶听说他死过老婆还有个傻闺女是啥态度,以及大姑边痛心疾首边大笑奚落她是怎么瞎了眼的。
其次,她想起当时极力反对人家梁欢时的口吻了。
那叫一苦口婆心、赌天立誓各种举证梁欢是在自寻死路,是她亲口说的:这种见第一面就上床的野男人靠不住,就凭那个吓人唬道的长相说不定会有家暴的嫌疑。
然后呢?现世报来了!
谩骂一溜十三遭,最后摊到自己头上。
她甚至差点因为夜色很美、回忆很动人和他来场激情满满的男女肉搏大战……
妈的,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越恶寒。
刘钰翻身面向窗户,无意间又看到了书桌上的小摆件,登时就想起胡肆临来。难怪那家伙横八竖挡不让她跟雷春龙过多来往,看来是早就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她不免疑惑:满堂子最权威的大领导连雷春龙香火都接受了,她还有改变未来的余地吗?
那要是改不了的话,她也太惨了吧——
前有岁九寻仇,后来个克妻的雷春龙与她共结连理。
这哪是要命啊,这是要她以死谢罪啊!
“太他妈造孽了,我招谁惹谁了我。”
她蒙头盖住被子,带着一肚子悲催努力排空乱糟糟的心绪,边默默呼唤五金边睡觉。
刘钰决定去梦里先去解决令她最糟心的那个——
“五,金。”她使劲捋着舌头,“你……带我,回、回高云山呗?”
梦里,她站在自家老宅的院子中央,瞧着小仓房前满脸困倦的五金,上前一步,伸出僵硬的手握住五金滚烫的小手。
“我想、想去救你四哥。”她说。
“啊?”五金懵了。
梦境世界的好处就是随时随地可以骑着一头狐貍疾行五万里。
只要刘钰想,五金甚至可以驮她直奔喜马拉雅山,在睡梦中看雪山日出的壮丽恢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