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春龙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用力丢出。
刘钰又要炸庙。
雷春龙这会儿也冷静了不少,语气软了:“别急闹地啦!都成阶下囚了,咱哥俩儿好好相处行不?”
刘钰撇了撇嘴,就此打住。
雷春龙随意划拉两下身旁的地,用眼神示意她靠过来。刘钰没拒绝,匍匐过去紧贴着他坐下,缩起膝盖,全身不自然地僵硬着。
离得近,雷春龙能感觉到她连呼吸都分外戒备。撇头瞅了瞅晦暗中她起伏的侧脸,终于想起来她是个妹子,再硬的心肠都抵不住发软,抬手搓了搓一头青茬子,找话题分散她的紧张——
“你咋俩手机呢?”
“业务号和私人号分开用。”
“不嫌费事儿,整个双卡双待的多好。”
“……”
“有信号么?”
“你觉得呢?”
“给根烟呗。”
“地窖里别抽了。”
“怕啥,大不了反过来炸死他个老登。”
“那也不给。”
“我还不稀罕抽你破烟呢,咱自给自足。”
他抖着腿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抖落出一根,从头舔到尾叼上,按动打火机的同时,好心普及没用的知识点,“瞅你那惜命样。这老地窖一看就经常打开,没那什么玩意儿二氧化碳啥啥的……要不然你哪来的劲儿跟哥吹胡子瞪眼,早熏死你了。吶,看没看着,点上火了,炸了吗,没有吧。”
“呵呵,”刘钰斜眼过去,“真没文化,二氧化碳是点不着火的。”
雷春龙也冷笑:“少跟我扯文化,不爱听。”
“那你闭嘴,”刘钰扭脸不看他,“我还不爱听你叨叨。”
“爱听不听,我想说就说!”
“你这人——”
“何静的事我完全不清楚。”他沉声坦白,“张总派人清扫何家屯最后几家钉子户,不是我兄弟干的。”
他突然一本正经,刘钰来了兴致,转过脸去:“那是谁干的?”
“不知道,”他故意喷她一脸烟气,带了股自嘲般的语气接着说,“张总手底下能叫的狗特多,肉骨头少之又少,不咋好抢。我没捞着机会,所以也不知道是哪群狗娘养的出动了。但是吧……”
他看向远处的黑暗。
烟雾中瞪起那双阴沉沉的眼睛,“看那老登拼命的样儿,这事估摸是真的。草,能他妈干这种下三滥事的,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你想知道吗,我草,你咋啦!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