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九郎,司徒家族众多子嗣中的第九男。母为司徒尚书之妹,纨绔成性。父为奉茶小侍,无名。兰竹宴后,为替五皇男遮掩错行,今上将司徒九郎赐婚于吕先凤。接到圣旨之前,吕先凤就已经查探过司徒九郎的消息。听闻这是个不安分的男人,幼时就惦记着抛头露面行商贾之事。后来尚书夫郎亲自上手教导,才将他的歪性子扭正回来。吕先凤不以为意,只觉得司徒家对小郎太过纵容。若是拘在后院里,怎会生出此等妄念。虽然司徒九郎似乎不是个安分守己的男儿,但她毕竟污了人清白。就算没有圣旨,吕先凤也会向司徒尚书提亲。赐婚当然更好,正好彻底绝了五皇男的心思。而且就算五皇男寻根究底,也只能和他的母皇闹,找不到吕先凤头上。抱着这样的心思,吕先凤迎了新夫郎进门。她做好了面对草包男儿的准备,却收获了一个惊喜。吕先凤对那个再未出现过的眼神印象深刻。那不是男儿家该有的眼神,反倒像个女子。她很期待,期待这个新夫郎能做出点什么,让她看看男儿家的本事,让她看看他藏着的是什么。虽然对新夫郎充满好奇,但吕先凤并没有过多留意。乡试在即,教导长子才是重中之重。母女俩都繁忙得很,没有时间关注后院之事。往常吕忆荮会被送到外姥家小住一段时间。如今吕家刚有了主夫,此时再送小郎出去就太过羞辱人了。所以周周被交给了司徒霖照看。“爹爹,你在做什么?”小男儿趴在一侧,好奇的看司徒霖写写画画。“我在盘帐。”吕家的账本做得清楚,并没有太多的漏账坏账。但是在司徒霖看来,还是略微繁复冗余了。他用自己习惯的方式把账目重新梳理了一遍,汇成一本册子收在首饰盒下层,以便后续查看。在司徒家的十年让司徒霖知道了男儿多艰。除了几样首饰,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住所,衣服,用品,这些都是家中女人的恩赐。他只有使用的权利,没有占有的权利。所以司徒霖习惯了把重要的东西收到首饰盒里,虽然也安全不到哪里去。盘完账,司徒霖牵着吕忆荮在后院中闲逛。虽然刚认识不久,但继男似乎对他非常亲近。每走到一处地方,小男郎都要兴高采烈的讲这里发生了什么。或是母亲讲的典故,或是长姐送的礼物。不难看出,小男郎是家中最受宠爱的掌上明珠。司徒霖含笑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内心却觉得讽刺。天差地别的前世和今生像是水火一样煎熬着他的心。每一个细微的区别仿佛都在跟司徒霖说,你完了。因为始终没有妥协,所以才更加痛苦。就像现在,周周和他分享的是家中和睦母姐慈爱。而司徒霖注意到的是,女人们无意间对男子的禁锢束缚。直到他真正落入这个处境中,他才明白前世他以为理所当然的东西有多可笑。滔滔不绝的小郎发现了新爹爹的走神,停下了诉说。周围安静下来之后,司徒霖反而被惊醒了。他拉着小郎的手,和煦的道歉,全然是个贤惠温驯的阿父。“没关系。”小郎仰着头,细嫩的小手拉着司徒霖的手摇晃。“爹爹想看什么?我带爹爹去。”这么体贴的话司徒霖已经很久没听过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出现在男子的脸上,昭示着他的好心情。“我们去湖边坐坐吧。”难得从小院里出来,司徒霖想安静的吹吹风,透透气。吕家人丁稀少,偌大的府内只有三四个主子,湖边自然少有人去。在小侍把亭子仔细打扫过一遍之后,父男才坐下。习习微风拂过,吹走心中的压抑。端着装着鱼食的小碗,周周靠着栏杆喂鱼。一把一把的鱼食撒下,满池子的鲤鱼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大张着鱼嘴,巴不得鱼食直接塞进它的嘴里。司徒霖静静的看着,余光注意到旁边的立柱。立柱上刻着娟秀俊逸的两行小字,司徒霖走过去辨认。[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曲项向天歌。]这是他前世的诗!!!司徒霖几乎贴到了立柱上,瞪大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确认。是的,这是骆宾王的咏鹅。这首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是谁写的?又是谁刻的?满脑子的问题充斥着,司徒霖无法再保持镇定。十年暗无天日、训诫处罚不断的生活已经快把他逼疯了。突然看到一根稻草,司徒霖不管不顾的抓了上去。“周周,这首诗是谁写的?”男子的眼睛蓦然通红,神情癫狂,把周围的小侍都吓了一跳。几个小侍急忙把小郎护在身后,生怕新夫郎发狂伤到金尊玉贵的小郎。司徒霖深呼吸好几次,把激烈震荡的情绪压下去一些,又问了一遍。“这首诗是谁写的,可以告诉我吗?”“是……我爹爹。”周周上了好多遍学了,记得很清楚,这首诗是骆宾王写的。但母亲教导过,这些东西如果有人问,都说是爹爹写的。所以周周就这么和新爹爹说了。周周的爹爹?吕先凤的先夫郎吗在出门子之前,司徒家知晓司徒霖过吕家的情况。吕先凤是平民出身,天资出色,被周阁老收为弟子。后来又娶了师父家的小郎,生了一子一男。周家夫郎身体差,在吕大人生下小男儿不久后就去了。但妻夫之间感情颇深,吕大人不仅守了半年的夫孝,还一直都没续夫。司徒霖仍记得当初讲到这段的时候,老侍语气里的酸涩和嫉妒,以及暗藏的一丝快意。周家夫郎他也是吗?司徒霖心脏狂跳,恨不得马上去翻先夫郎的遗物。:()快穿之天残地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