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红昭下去安排。红昭上手很快,她懂得酒,各国的酒都能说出名号,嘴巴又甜,几月下来,混得如鱼得水,徐州城内都知赤瞳掌柜红昭风情万种。到了十月底的时候,楚羌来了。楚羌是武人,举止气度与萧宴有几分相似,他更为憨厚,登门带上自己的贺礼,都是些点心、首饰,还是些做衣裳的上等料子。秦绾宁微微惊讶,楚羌憨憨一笑,“不知姑娘近日可好?”“我很好,楚统领呢?来徐州的公干还是游玩?”秦绾宁将疑惑压了下来。楚羌不敢随意看,低眸解释:“陛下回京,大赦天下,臣得一月假,来徐州玩。”凌王用兵如神,两月内扫除陈国余孽,将皇族人斩杀殆尽,收回临南一带。秦绾宁心领神会,萧宴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回临南,做梦都该笑醒了,她想起一人,“太后病可好了?”“长公主送去行宫养病了,好坏不知,但听说是不大好。还有一事……”楚羌欲言又止,他听过传言,秦绾宁心仪陛下多年。秦绾宁不知,“怎么了?”“陛下废后了,但给了江氏爵位做补偿。”楚羌低着头,军人的手掌宽大,掌心有老茧,他正像孩子一般扣着茧子。瞧着他不安又无措的样子,秦绾宁莫名觉得有趣,“陛下旨意,与我等无关,楚统领歇在哪里?”“我今日刚入城,还没有找住处。”“若不嫌弃,就留在秦府,明日让管家领着你去玩玩。”秦绾宁热情道。楚羌哪里会不应,忙抬头称好,抬眸瞧见对面姑娘浅笑,犹如高山雪莲,珍贵至极。楚羌在秦府住下了。等萧宴知道的时候,已是七日后。萧宴略有不解,“楚羌得假后跑去徐州做甚?”周卫眼看鼻子,鼻子都不敢呼吸了,据实说道:“听说带了许多女儿家喜欢的物什,再者,他今年二十多了,也该娶妻,指不定就是去求娶秦姑娘的。秦姑娘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楚羌动心在常理中。”再说了,楚羌一看就是会疼姑娘的丈夫,比起陛下……周卫不敢想了。萧宴面色铁青,“召楚羌回来。”周卫小声说:“那也要七日了,就算你不召,他也该回来了。”半月的时间,什么事情都会发生,楚羌可不是凌王,他可是一憨憨,做事直接,不如凌王活络,可不代表秦姑娘不喜欢。秦姑娘见过狡诈的人,见到憨厚的将军,心思或许就会不一样了。萧宴感到危机,一句话都不说,沉默许久,忽而问周卫:“你觉得朕该怎么做?”“道观都已经建好了,隔壁的寺庙也是,您应该让秦姑娘回来啊。”周卫说道。萧宴闷声,“她出家了,朕算什么?”周卫觑了皇帝一眼,心里敲着鼓,忐忑回道:“您、您算和尚啊。”▍作者有话说:周卫:我没有错!七十二[]楚羌在秦府住了□□日,恰逢秦玉章生日,小小少年让人心疼不已。长公主送的礼物也到了,吃的、用的,还有一方砚台,秦玉章拿着砚台爱不惜手。“这是你祖父用过的,你看这里,砸了一口子,”秦绾宁眼睛锐利,一眼就看出名堂。秦玉章喜笑颜开,“母亲寻来不易,侄儿会珍惜的。”秦绾宁跟随一笑,摸摸他的脑袋,“你母亲希望你莫忘了你的祖父。”“祖父顶天立地,侄儿不敢忘。”秦玉章将砚台握得很紧。到了生辰这日,徐州城内的大小官员都登门来恭贺,赵启送了一方戟,需要两人抬得动,秦玉章憨憨一笑。秦绾宁笑着打圆场,“你父亲二十多岁才使得动,再给你十年时间。”“侄儿一定可以。”秦玉章笃定道,双手握拳。少年志气足,热血方刚,恰是最炙热的年岁。来恭贺的宾客都跟着说笑,左右对视一眼,说着恭维的话。赵启非要拉着秦玉章比试,秦玉章也不怯场,拿了长剑就上场。秦绾宁浅浅一笑,亲自去后院招呼女眷。今日的徐州与十年前不同,都是陌生的面孔,当初的玩伴除了萧家外都死了,侯明羽早就疯疯癫癫。萧宴成为天下君主,阿嫂被困金陵,已然回不来。百花凋零。红昭趁机结识了不少徐州上层人士,露个脸,改日相见也算半个朋友。秦府热闹一日,宾客用了晚膳才走,赵启与楚羌把酒对饮,两人多喝了几杯,各自醉醺醺地躺在厅堂内。秦玉章捂着鼻子,“请两位去客院休息。”天色擦黑后,秦府渐渐安静下来,却迎来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