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昭惊讶得不行:“这些是不是你?”“不是。”秦绾宁想都没想就否认了,拿起玉人就砸了,一连砸五六个,就剩下红昭手中那个扛着刀的。“您别这样啊……”红昭将玉人紧紧护在手中,被秦绾宁身上的冷气吓得不敢说话了,没想到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姑娘发起脾气来竟这么狠绝,她尝试解释道:“玉是好玉,您砸了怪可惜的,给我留一个,成不成?”“砸了,我给你银子去租下店面。”秦绾宁并没有理会,浑身清冷孤绝。她和萧宴之间早就成为过去,既然都放下了,这些东西就不应该再存在。红昭害怕,双手紧紧握着,见玄袍少女站在多宝阁前,眉眼深沉,眸色里寻不见往日的笑。原来,感情真的能让人性情大变。店面和玉人之间,红昭没出息地选择前者,无奈地将玉人递了过去。秦绾宁伸手,却没有接,任由最后一个玉人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小姑娘手里的刀被砸了粉碎。秦绾宁无动于衷,转身朝殿外走去,片刻后却停下脚步,看向龙床,她走了过去。光洒在殿内,将多日的凄清扫尽,缓缓投射下暖日的光色。龙床上干净整洁,是宫娥刚换过的被子,秦绾宁走过去,目光落在床榻上,那里摆着一本书。皇帝寝殿里没有人敢来,就连打扫的宫人也是打扫完后就离开,这本书是谁放的?六十一[]一本书让秦绾宁陡然安定下来。她快速走上前将书拿了起来,藏入袖中,吩咐红昭:“你选一座寝殿休息。”“任我挑选?”红昭眼睛瞪大了,手指向外面,“真的?”“去吧。”秦绾宁摆手,当着红昭的面就在龙床上躺下来,顺势就锦帐撤下,将外面的视线都阻挡下来。红昭乐意,忙随手拉着一个内侍去逛宫殿。寝殿里陡然安静下来,被子都是新的,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萧宴的味道,可秦绾宁躺下来后闻到淡淡的疏冷香。惊恐多日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锦帐是淡黄色的,绣着萧宴喜欢的花草。秦绾宁深吸一口去,将袖口里的书取了出来,是一本徐州地理志。徐州于秦绾宁于萧宴都是最熟悉的,压根用不上这本地理志,秦绾宁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记号或者特殊的地方。大失所望。秦绾宁将地理志又放了下来,颓然地躺了下来,翻过身子,背朝外面,突然笑出了声,床榻里侧的栏上雕了一只兔子,奇丑的兔子,小兔子手里好扛着刀,凶神恶煞。明明是可爱的兔子,被萧宴弄得奇奇怪怪。莹白的手指抚摸雕刻的纹路,指腹被戳得有些疼,感觉很真实,就想做了一场梦,醒来后回忆梦里的事情。“太丑了。”秦绾宁嘀咕一句,翻过身子,躺了会儿后觉得殿内应该还有其他秘密。既然无事,就随意走走。皇帝的寝殿就在紫宸殿后面,走上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到。主殿是皇帝的寝殿,偏殿是书房,与主殿相连。秦绾宁去了书房,殿内摆了十几排书架,站在门口看过去,犹如踏进了书海,有种气势磅礴之感。进去后,左边是一张罗汉床,摆着小几,走过去,从窗户里能看尽庭院里的景色。秦绾宁坐下后,看向窗外,可见一株桃花,她好奇,明明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桃花。她也没有多计较,或许萧宴喜欢桃花。低眸去看,小几上摆着两本书,翻开后,长久没有变动,当是萧宴离开前还在看的。她看了一眼,又是地理志,写的是徐州一山。那座山是萧宴和她经常去的,再熟悉不过。山中有恶狼,那时吓得周边百姓都不敢进山,萧宴不怕,还喜爱上山,带着弓箭,遇狼就射。翻过一页,书上又写:“山中恶狼多,源于漠北。”漠北的狼?秦绾宁骤然停了下来,不知怎地,她想起凉山上的狼,那些狼来自哪里?她急忙站起身,“来人。”宫娥从廊下走来:“殿下,您有何吩咐?”“将周相请来。”红昭选择了一间除主殿外最奢华的殿宇,坐落于东北角,前朝皇帝取名宝阁,顾名思义就是临时摆放珍品的。萧宴入住后,也将些珍品放在里面,可想而知,里面有多少稀世珍品。红昭进去后,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就舍不得放手了,一咬牙就决定住在里面,让人搬了张床榻。心满意足后,去向秦绾宁复命。走到游廊尽处就瞧见了周卫匆匆忙忙进宫,她忙走过去打招呼,周卫压根不理睬她,直接进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