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睿在前方的路口转了弯,抬眼看了看后视镜,黑暗中燃烧的红点忽明忽暗,傅宁砚的神情也跟着忽隐忽现。六岁时,他以为被段文音关在屋子里画画,从早到晚,没吃没喝就是天大的事;二十岁时遇到喜欢的姑娘读了喜欢的学校,但一切毁于一旦,就以为生无所恋。这些事他都渐渐适应过来,并且锤炼得他更加不为世事所动。可是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真的绝望,是你根本都不兴起&ldo;绝望&rdo;这个念头。未来的出路一把斩断,可你不能停,只能在黑暗中不断行走,不知道下一步是绝路逢生或是穷途末路。但这样的路,千万条里,都没有哪一条,能够走到苏嘉言身边。谭睿看着不放心,小心翼翼问了一声:&ldo;三少,你没事吧?&rdo;&ldo;没事。&rdo;傅宁砚掐了烟,打开窗户。冷风灌进来,烟味迅速消散得一干二净。作者有话要说:看了大家的留言,觉得愧疚,也很沮丧。这些剧情其实都在按着大纲走,但是笔力不逮,让大家觉得不好看了,我也实在是……我在检讨和反思,剧情走到这里,暂时也没办法回去修改,只能后面继续努力,写完以后再来完善。夜合不是什么天赋型的人,只能说尽量不断努力不断进步,这个过程中总会出现失误。总之非常谢谢大家的批评和建议,能和大家在一个文里相遇,都是缘分,无论是中途弃文或是继续关注,夜合都同样感激。因为有你们,夜合才觉得被关注,被重视,被鼓励,才能日更,才能依然没有放弃这个爱好。非常感谢(鞠躬。意外之孕傅宁砚上次到栖月河别墅,还是夏天的时候。那时他因恒生科技背信弃义、谢氏集团虎视眈眈的事而忙得焦头烂额,工作之余,便将此处作为临时避难所。严格算来,苏嘉言在别墅居住的日子并不多。但可笑的是,如今这里竟是唯一一个留有她存在印记,而他也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半山处积雪很深,夜冷而静,只从林间漏下些许微弱的月光。傅宁砚踏着深雪,踽踽前行。开门之后,铺面而来一阵久未住人的清冷气息。因有人固定打扫,屋里纤尘不染,由是更加显得没有半分人气。傅宁砚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对面就是苏嘉言曾经静坐看书的位置,他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她眉目低垂,沉静清雅的模样。视线继续往前,在客厅的窗前,她时常在清晨或是黄昏时倚着窗框,看着窗外山峦与树影,神情寂寥却又拒人千里。而在楼上的卧室里,他与她一起度过很多迷乱而沉醉的黑夜,他对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了如指掌熟记于心。卧室的窗户是观看她每日练嗓的绝佳位置,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欣赏到她毫无戒备全情投入的模样,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喜一嗔,都自带一段旁人不及的清雅风流。傅宁砚洗了澡,躺在卧室的c黄上,黑暗中紧闭双眼。半山处的夜是绝对的静,他便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缓慢沉静的心跳。回溯过去,说不清楚是在哪一个节点,他真正爱上了苏嘉言。于他而言,这种影响潜移默化由是更难觉察。等他意识到时,已是千江带水万山归绿,此时回想,只有从厨房飘出的袅袅香味,握在手中她微凉的指尖,或是睡到半夜翻身过去拢入怀中的温软身体。这些细枝末节,严丝合fèng地切合了所谓&ldo;家&rdo;的定义。齐树曾经说他,别看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行事作风也是全然的世家子弟情场高手的做派,但只有遇到真正喜欢的女人,才能知道他的情商究竟多高。&ldo;我打赌你压根追不到你真正想要的女人。&rdo;齐树当时说。傅宁砚翻了个身,心想,这说得太他妈对了。‐‐苏嘉言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时间还是在今年春天,舞台上灯光昏昏惨惨,配乐也是咿咿呀呀几不成调,唯独她穿着光鲜,曼声唱着&ldo;怎能够成就了姻缘,就死在阎王殿前,由他,把那碾来舂,锯来解,把磨来挨,放在油锅里去炸……&rdo;唱一句,台下就少一人,唱到最后音乐也没了,偌大的场子里就只剩她一人,在方寸大的追光范围里摆着水袖甩着拂尘,追光之外,就是墨汁一般浓烈而密不透风的黑暗,仿佛下一秒就要蔓延到追光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