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我不?”
池砚舟的眼里倒映着一个人,他的眼前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这个人却始终在眼前。
他点点头:“我信。”
“那你要听好我说的话,“程澈将池砚舟额前被眼泪沾湿的额发一点点拨开。
“宝宝。”
他这样一叫,池砚舟又想哭了。
“我说不来太多安慰人的话,但是我就知道我们都很爱你,我还有你的父亲,我们都特别特别爱池砚舟。”
程澈在“特别特别”上加了重音,仿佛怎么特别都无法表达出他的池砚舟的爱。
“我哪怕再生你的气,我也始终希望你能好好的。你那时候拒绝我,推开我,让我这么难过,我都舍不得让你伤心,你解约的时候我其实都快急死了,我深怕你被人欺负,怕你过得压抑,我甚至想,算了,不逼你了,我想立刻马上去找你,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我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你的父亲呢。“
“他说他一早就知道了你的性向,但是他不敢跟你说,他在怕什么,他怕你难过,怕你背负太多,如果没有出后面的事情,或许这个秘密他会一直藏在心里。”
“在他生命最后的时刻,或许他是想到了你的母亲,他想你们母子俩能和好。可你的坚定也告诉了他答案,你不会妥协,无法妥协。”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再强求,剩下留在世间的两个人,总要有一个能开心地过活吧。”
“如果生命最后的时刻,他还能开口说话的话,我想他会选择成全你,因为他是你父亲,从生到死,他都爱你。”
池砚舟不知道程澈说得是不是真的,可是他想想选择相信,他太累了,这些秘密压在他的心头将近一千天,让他无时无刻不挣扎煎熬到喘不过气。
程澈给他的或许不是真相,但这双手,他想要握住。
可在握住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对不起,”池砚舟看着程澈。
“对不起?对不起我?”
“嗯。”
池砚舟的鼻子终于不负众望地堵死了,他点头的表情几乎要撅过去。
程澈压着点嘴角,将人拉了起来:“别躺着了,鼻子不通气。”
池砚舟乖乖坐起来,两人面对面,他拿了两张纸巾不顾平日形象地擤了擤鼻涕,将挺翘的鼻尖折磨得又红又肿,等鼻子能吸进一点空气了,才嗡嗡开口:“对不起,我不是存心吊着你的。我……我第一次遇见喜欢的人,我喜欢的人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我……我有点飘飘然了,我一边心里挣扎,一边又拒绝不了你的好,我整个人乱七八糟……那段时间我就像做了一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