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先前在月明宫外时候,他便是一言不;但毕竟刚才在外头的战事烈度还在接受范围内,岳澜与黑履道人也都未下场。
现在都已入了传说中的月明宫了,可再无有一人会置身事外了。
能在修行界活到这个寿数的人,又有几个不是人老成精的主儿。
现在他们双方若是真要一决生死,自己这一个外人夹在中间,哪还有不被他们联起手来早早拿下的道理。
届时怕是连个全尸都难留下,郎乙可不敢做那渔翁得利的美梦。
“依岳某所见,郎道友所言甚是有理。嫣然,你怎么看?”岳澜收了飞剑,抚着火行半螭轻声问道。
面对岳澜有些黏腻的目光,储嫣然自是看都不看,只有黑履道人在旁适时接道:“岳长老所言倒是不错,过了殿中傀儡那关过后,咱们再做计较。”
郎乙见得众人听劝,亦是放心不少。为表诚意,还走在最前,当先引着众人往月明宫的傀儡廊桥行了过去。
五人心思各异,步调一致,临到廊桥外头,方才又一齐停了脚步。
傀儡廊桥中有不少观鱼上修早年间从平戎战场上收拢来的一二阶傀儡,相传这本是为了抵御山蛮的妖兽大军所炼,只是不知因何缘故未有成行,便被观鱼上修安置在这处别府中了。
这传说当年便无人说得清真假,五人自更是晓不得了,但却都晓得这处傀儡廊桥的厉害。
这傀儡廊桥可不止有傀儡,还有观鱼上修亲手制下的三阶阵法,就算因了无人维护之故,都已残破大半,但对于假丹之下的这些修士而言,也是不容小觑的。
据有心人考据,自观山洞府遭人寻到过后,只有名有姓陨在这处傀儡廊桥的筑基巅峰修士就有了十人之多。
可见前人所言,只有入了月明宫后,才会面临入这观山洞府后的真正考验,并非虚言。
这廊桥之凶险,可非先前众人通过那些道路可言。除非有着远同侪的本事,否则定是难以独自通过的。
这也是郎乙能够劝得众人暂时放下仇怨的原因。
上一次有如此壮举的前辈,都已成就金丹了。但他对观山洞一行所留下的手札所记也不多,因了他修成金丹的三年之后,就在另一处秘境之中身死道消了。
面对如此凶地,五人自是不敢失了警惕之心,既要警惕廊桥凶险,亦要警惕同行之人。一时之间,却是无有人动。
最后也还是郎乙最为急切,吃了暗亏,当先入了廊桥。既有人打了头阵,其余四人也不再拖沓,次第而入。
黑履道人头次身临此等险地,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便见前头开路的郎乙已经遭了一头刚玉傀儡拦路。这老修的木法无愧是冠绝云角,难怪当年费南応那样眼光卓绝之人,都要特意令康大掌门去他那处修行木法。
“着!”却见郎乙并指一挥,指尖显出一道灵光,这老修身前凭空生出来一根巨木。巨木无根,却有万千藤蔓,树冠一震,无穷落叶伴着伸展成数十丈长短的藤蔓扑向刚玉傀儡。
刚玉傀儡魁梧高大,力大无穷不假,但却行动迟缓、动作蠢笨,猝不及防之下,硕大的身子便被郎乙巨木生出的藤蔓缠得严严实实。
这还不算,落叶浓密的蜂群一样朝着刚玉傀儡过来。
只是瞬息之间,场中“簌簌”声不绝于耳、片片玉屑坠地连绵不停。便见刚玉傀儡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便被飞刀一般锋锐的落叶削去了厚厚一层。
黑履道人眼见刚玉傀儡硕大的身形只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就从两丈高矮被削做了半丈长短,再不能战,对于郎乙倒是又高看了一分。
要知道这傀儡可未必算弱,就是遇上了书剑门掌门叶真那样的后期真修,这胜负亦犹未可知。
眼下竟被郎乙摧枯拉朽一般轻易胜之,倒是有些出乎黑履道人的意料。其余三人亦是如此,但转念一想却也想得通了。
这老修显是为了展露实力特意为之,这等级别道术,就算他算得上假丹之下的一流人物,却也绝对无法肆意施出。
这是在表露诚意、亦是在无声立威。要旁人莫把他当做了任意拿捏的软柿子,随随便便就生出歹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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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郎乙所料,他这一手谋算却是立竿见影,非但黑履道人对其改观不少,其余三人亦是如此。至少在郎乙未得到确切好处之前,他还算得上是安全的。
众人踩过一地在某个掌门眼中看来颇为值钱的一阶丹黄石碎屑,至于傀儡机芯,那枚鸡蛋大小的二阶上品丹黄石精则被最大的功臣郎乙收入囊中。
旁人可以看得出来这老修面上无有什么喜色,想来也正如他所言,除了延寿灵物之外,他真的不甚在意任何东西了。
便是得了结金丹亦是如此,这等珍稀丹药虽好,却不是每一个筑基真修都有服丹的资格。
便如郎乙为例,进阶筑基巅峰已然多年,但因了无人指点,前路难寻,丹论难堪圆满。
这等情况下,他纵是服了结金丹也不会增长那两成成丹概率,大抵只会道基崩碎而死,反还浪费了一枚可以决定一家一姓数百年兴衰的丹丸。
在场除了郎乙之外的其余众人则都没有这样的苦恼。
黑履道人修行迄今还不足百岁,能有如此成就,实属罕见;储嫣然寿元才刚过半,这云角州第一女修的名头便已坐了多年;便是袁丰与岳澜寿数稍长,亦还有大几十年可以圆满丹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