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灵之体,”康大掌门脸上浮出一丝苦笑,暗道自家师妹倒是好运气,连这等鲜见的灵体都能遇得上。
这灵体名头不小,却与修炼无有所益,只在双修一道很有用处,堪称天生的炉鼎。
只是这灵体一般只出现在女修身上,未想风莞一介男修居然也生得此体,当真难得。
“按师叔所说,这风莞的干系这般大,师侄却有些不敢留了。只要那袁夕月能保师妹无虞,那她那废物丈夫,我大可交出去的。”康大宝沉思良久,方才涩声言道。
黑履道人倒无什么意外之色,直言说道:“我就知道,就算是成就冰叶筑基,你这窝囊性子却也难改。那护寺堪布还有三十年才来,有甚怕的,且从长计议就是。
而今你是货真价实的费家嫡婿了,这因果干系既也半点躲不了了,那瞻前顾后便不划算,还不如多去与你岳家要些好处。
重明宗现在也是一门两筑基了,多少也有点分量,不会再与从前那般遭人嫌弃了。你家师兄弟中,少有庸碌之才,二三十年内,若是同成筑基,那便在云角州内也称得上是兴盛大派。
届时青菡院也收归你用,还有费家歙山堂以作奥援,重明宗的声势便不会比当年的定南牛家差上许多,就是成为与韩城岳家齐名的大派也是指日可待。”
“师叔还真看得起我家。”康大宝苦笑一阵,这定南牛家少说也有千年底蕴,哪是自己花几十年工夫就能随便赶上的?
黑履道人却不多说,此事就按他意思先定下便是。
黑履道人与老掌门的情分不是假的,他既然要保何晚樱和她那废物丈夫,那便保呗。
左右听其口气,只要袁家那位假丹不出,荆南袁家也无人能与黑履道人一较高下;纵是那位假丹入局,那么天塌下来,师叔也会顶上去的,自己这些做晚辈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康大掌门想到此处,只听黑履道人转而言道:“你回去过后,找个时间去趟书剑门,叫叶真寻个时间开个盟会,届时你代我参加。就说唐固县近来的灵石矿进项数量有些不对,要议一议。”
康大宝闻言一愣,“他们没胆子黑师叔的灵石吧?”
黑履道人轻声叹道:“新云盟中筑基,大半皆是庸才,他们当然不敢。只是这定额,是从前定下的,该修修改改了。若不然,你与青哥儿这两名冰叶筑基,成与不成,又有甚的区别?”
康大宝心道唐固县那处灵石矿脉好容易才建设好,这几年的盈利都被各家拿去还了垫付的款项,眼见这一二年终于能见到回头钱了,这时候黑履道人再提议要改一改各家的定额,怕是要激起来好大反应。
这本就没啥凝聚力的新云盟,转眼间分崩离析都是正常。
铁流云那边可是把促成新云盟的建立当成了他的政绩之一的,若是真的被自家搅坏了这桩事情,难保不会被这位云角州纠魔司指挥佥事记恨上。黑履道人看得出康大宝的眼中顾虑,解释言道:“你莫要想太多,铁流云从前的许诺做不得数。是为了诓各家用命,背离两仪宗,为他在云角州廷的地位铺路,这才夸口许下来的。
匡琉亭那儿根本没有许下五十年开矿权这档子事情,只给了二十年;那处灵石矿脉的灵石产量,也不足铁流云从前所说的六成。”
“这”康大掌门先是一愣,后也觉得颇为正常。
毕竟国朝官员,历来就好做欺上瞒下、粉饰太平的事情。为了往上爬挣个前程,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细想一下,比起某位久不理事的县尊老爷,铁指挥这胡吹法螺的做派,放在大卫仙朝的官场中,却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新云盟的五家势力可算是被拉上了贼船了,搬空家底耗资十数万灵石,用了三四年时间布好阵法,又过了三四年才收回本钱。
只回本就花了近八年时间,剩下的这十二年里头倒不是没得赚,只是这数目却是远不如预期了,未必对得起自家从前所冒的那般风险。
要知道,新云盟诸家可是在当年局面尚不明朗的情形下,便已经得罪死了两仪宗,投到了仙朝麾下听命。
这么一来,铁流云这价钱开得倒算不得高了,大家也不消对其感恩戴德个什么。
至于去匡琉亭面前告铁流云一状。人家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伯爷股肱了,犯得上么?
至少现在州廷在云角州已经能做到令行禁止,新云盟诸家没有押错宝,只是赚得少些了,又没赔什么本钱。
万一铁指挥还要点脸,觉得自己对诸家还有所亏欠,认下来一个人情,那诸家说不得还觉得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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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定额。若以师叔的意思看?”康大掌门心头盘算起来从前各家定下来的份额,书剑门两成半、子枫谷与翡月单家各占两成、重明宗和黑履道人各占一成半、禾木道占半成。
后面三家定额最开始是由黑履道人一人代持的,包括筹集矿脉阵法建设的灵石,也都是黑履道人一人杀了瑞锦门四名筑基过后,一人所出的。
直到后来黑履道人与禾木道彻底划清界限,才把其那半成灵石份额丢回给了禾木道。
“某一人要占两成,禾木道那半成份额也需得留着,重明宗你自己去谈,余皆不管。”黑履道人语气轻松,似是不怎么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是”康大掌门倒是没什么迟疑,当即应道。
这份额倒是不算离谱,涨得不算多,理应谈得下来才对。
只是这趟怕是需得叫上老三一起去才好,那样说起话来,也要响亮些。
不过在此之前,还需先照着费司马的手信,先去一趟费家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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