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裴确走来,这小子当即便假做要去掏他的储物袋。
“倒叫你小子说中了,不过这丹却不是给你的,”裴确说话一顿,见得明喆还要再闹,当即将他止住:“伯父是叫我给霍夫人带去的。”
“霍夫人?”三人听得都是一愣。
“前番我倒是听了张楽师妹说霍夫人似是身体有恙?四师叔还叫她去陪侍了夫人几天,已经见了好。
只是师父外出之后没过多久,霍夫人也离宗往重明小楼做事去了,难道。难道是行气出了什么差错?”
“那倒不是,周师姐就近在坊市中又请了丹师与霍夫人认真看过,确认了是桩喜事,霍夫人有喜了!”
裴确笑着说完,贺、明二人脸上则是惊喜交加,小声欢呼起来,唯有段安乐面沉如水,于此情景中格格不入。
只听他倏地出声喝道:“噤声!”
贺元禀与明喆被他这突然的厉斥喝得一愣,却见段安乐朝着裴确正色言道:“裴师弟,自你从裴师叔院内出来过后,这一路上还遇见了多少同门?”
“师兄这是怎么了?”裴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是桩好事,段安乐怎的还紧张起来了?
“除了见到了带着灵锄要去铲草的莫师弟,倒也没再见过别人了。他急着帮康师弟去做事,师弟倒没来得及与他讲这桩喜事。”
裴确见着段安乐的面色尤不转好,开口又问:“这不是好事么,师兄你。”
段安乐看着裴确拿在手中的那枚丹药,面上变幻不停,最后才又沉声说道:
“好了,贺师弟、明师弟,此事再不能与他人再讲了,需得到此为止!裴师弟,你与我再去拜见裴师叔。”
裴确被段安乐一把拉走,只有贺元禀与明喆这两个亲师兄弟留在原坐,二人莫名被斥了一顿,颇有点不知所措之感,一时无言,只看着茶炉茶盏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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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安乐与裴确到来之际,裴奕正与袁长生一道打扫着丹房。这丹渣炉尘不是寻常灰烬,非是一张清风符便能祛尽的东西。
法器灵水齐上、道咒法力尽上,都还要耗费好大辛苦、好多时间才能打扫干净。
眼见出门在即,野瑶玲也告假回了趟横山,这活只袁长生做要好久才能做得完,裴奕心疼徒弟,便一道帮起了忙来。见得段安乐满脸急色,裴奕都不消开口去问,只看一眼前者身侧的裴确,便晓得段安乐是为何事。
但他却也只是轻轻一抬眼皮,只将手中笤帚掷到段安乐手中,轻声言道:“遇事当有静气,先将这丹室打扫完了再说。”
袁长生已有些时日未见过段安乐了,他自拜入裴奕门下,不是闷头苦修便是闷头烧火,少有与师兄弟们齐聚玩耍的空闲。
段安乐挑得些担子了过后,又一直在外奔波,回宗的时候算不得多,遂二人相见的时候却是不多。
袁长生是被段安乐和韩韵道一起守着长大的,双方情谊自然深重。
这番见得段安乐不一地拿起笤帚,前者便凑近过来,亲切言道:“段师兄,你”
“长生,去扫偏殿。”裴奕却是严声喝道,袁长生肩膀一耸吓得笤帚都忘了拿,便头也不回地入了偏殿。
裴确正待要捡起来去帮二位师兄弟的忙,却被裴奕止住。
直到了日头西斜,段安乐喘口粗气,再抬起头,面上的急色却已不见。丹房外头裴奕的夫人蒯氏与裴确早已为袁长生和段安乐备好了餐饭。
裴奕将二人叫了出来,先放袁长生前去吃饭,再与段安乐打量一阵,轻声问道:“想通了罢?”
“想通了些。”段安乐整衣敛容,恭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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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是个老实孩子,先用饭吧。你难得来,今日我也托你的福,得了肉吃。”裴奕对段安乐这回话颇为满意,只拉着段安乐落座。
裴奕之妻蒯氏性子温润如水,一年多前才为裴奕诞下了一名女婴。
小女娃有些活泼,也不怕生,扯着段安乐的衣角,嘟嘟囔囔说了一大通连她自己都听不懂的话,逗得在座众人都笑。
段安乐心中还有些惴惴不安,裴奕却是晓得他担心什么,连妻儿都不屏蔽,直言说道:“霍夫人有喜于全宗上下都是喜事,你用不着紧张的。”
“裴师。”段安乐见得裴奕还是神色如常,便只得放下碗筷,沉吟一阵,方才疑声问道:
“师侄知道先前失了方寸。来前却未想过师叔能将这消息告知裴师弟,告知之后又未叮嘱裴师弟不得泄露消息,这显是诸位师长已然想好了章程,不消师侄揣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