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德宗心头陡然升起的一番豪气,将因先前在铁府受的冷遇而产生的些许颓唐,一扫而空。
康大掌门看得也高兴,若贺德宗真若得成筑基了,那么重明宗便又多了一家亲近的筑基势力。
虽说贺德宗便算真筑基了,其影响力也定远比不得黑履道人与费司马,未必能给重明宗带来多大的助力。
但康大宝还是希望自家这位世兄能成功筑基,就似从前一般。
这番过后,二人的谈兴便又都升了起来。
一直在后头紧跟着的明喆倒也未受到冷落,两个长辈话题暂歇的时候,也会出几个题目,轮番考教。
明喆家学不差,康大宝与贺德宗都挑不出什么错来,面上也尽都现出几分满意之色来。
三人行到了分岔路上,贺德宗怅然一叹:“修行数十载,还是未得脱。劳碌半生、奔走不定,若不然,愚兄还真想跟贤弟一道回重明宗去,与众兄弟畅饮数天再回家中。”
康大掌门听得贺德宗这番话来,倒也在心里头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出言宽慰说道:“贤兄道途远大,只得证筑基过后享寿四甲子,有的是空来寻我们兄弟喝酒!”
“哈哈,贤弟惯会说话,那便借贤弟吉言了!将来我那筑基大典,还要贤弟帮忙操持呢!”贺德宗驱走愁容,复又大笑起来,紧接着脚跟轻轻一敲彩黄骠马腹,朗声言道:“走啦!贤弟也多珍重!”
康大宝再朝着这位世兄的背影行礼作别,才转身看着骑着黑骨驹的明喆轻声言道:“小子,走吧,我们也该回去抓紧修行了。”
——琴叶林、碧蛤洞府
黑履道人正襟危坐,闭目调息。蒋青五心朝天,吐纳不止。
待黑履道人听得后者三十六个周天运完,才轻轻睁开双眼,口中轻赞了一声:“好!”
蒋青收功过后,面上也隐有喜色,朝着黑履道人稽拜道:“多谢师叔指点之恩。”
“这门《呙山行气法》本就是你那笨蛋师兄从五相门修士尸中捡来的,只是他不识货,只当是部普通的开蒙行气之法,束之高阁、便不再管。
若不是青哥儿你今番寻来给我看,这部上等奠基之法,怕是在藏经阁里头积灰生虫都不一定。”
黑履道人说完过后,脸上便生出些满意之色。
论起来,蒋青之天资,在如今的重明宗中的确是头一档的。更难得的道缘亦佳,能够在这个时候寻到这门《呙山行气法》上等的奠基之法,对于蒋青筑基一事,又能增加不小的助力。
蒋青听得黑履道人这番夸奖,欣喜之余倒是不忘为康大掌门再开脱两句:“大师兄持家事忙,一时晃了眼,却也正常。”
黑履道人听后笑笑,这两兄弟,自己斗气归斗气,却不能容他人指摘一二,也是有趣。
“好了,不提那丧气家伙了。而今有了疏荷赠来的肢回续灵汤、匡琉亭给的上品筑基丹,你再花个一年半载,将这门行气法掌握纯熟了。筑基之事,便已有两成把握了。”
黑履道人心头盘算起来,脸上表情也变得明朗起来。
若说康大宝是黑履道人略有牵强的“野儿子”,那么蒋青则是黑履道人眼中的实打实的得意门生了。
资质不俗、悟性上等、面容俊秀,勿论怎么看都是某位康姓掌门远比不得的。
只是黑履道人看着蒋青的断臂处,心中泛起些悔意来。
若是自己当时旗帜鲜明地站在云角州廷一边,说不得。
只想了想黑履道人便不再懊丧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若自己真的去了,依着匡琉亭的性子,也未必会多么留情面。
届时重明宗上下跟着自己,说不得还要随着自己跟费南応一起卷入与那位假丹的相争中去,真要那样,也未见得就能比现在好上多少。
州廷与两仪宗的纷争还远未有落下帷幕,小吴山一役看着热闹,累得两仪宗折了一位丹主和云角州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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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廷看似占了多大便宜,但这实际都未伤到两仪宗这个庞然大物的筋骨。
他家明面上七名正品金丹仍然列在其中,那才是两仪宗的根本。
而今才死了几个人呐,双方真正的斗法,还是要等到匡琉亭这位宗室贵胄结成金丹过后,那才热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