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衮玉瑶处取了宜爱香后,才又折返到了费家宅邸。当费南応着一身绿色官袍回来的时候,便见到了费疏荷正跟自家夫人话家常,笑问言道:“今日怎的回来了?”
“问伯伯安。”费疏荷脸上登时现出些真挚的笑容来,她母早丧,父亲早年游历不知所踪,是费南応这个亲伯伯一手带大的,恩若父女。
“回门不带新婿。不好。”费南応环顾四周,接着说道。
“荷儿难得回来一次,不说这些。”费妻满脸不高兴地瞪了一眼自己丈夫。
“伯爷那边咱们费家已给足了脸面,还要如何,天下还有几家这般恭顺的巨室,他匡家还不知足不成。”
“妇道人家。”费南応摇摇头,想起老妻却是望族出身,便不再多说。
“谢谢婶娘。”费疏荷俏脸上露出笑来,美得费妻都稍愣了下神。“多好的丫头,合该嫁进我们韩家的。”
“用过饭了罢。”费南応不接夫人话,关心问道。“才跟几个姐妹一起用了莲子青鱼羹。”费疏荷做出副欢快语气,乖巧答道。
“是了,你最喜欢府上刘婆子的这道菜,回去时候把她带上。”
“谢谢伯伯。那婶娘跟家中几位姐妹可就吃不上了。”费疏荷捂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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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子,何曾管过我呢。”费妻故作恼色,说完也跟着笑。
“你在夫家清苦许多,不消管她们的,天天在府中吃好的,都吃胖了。”费南応挥挥手,全不顾身侧老妻已经真的得生气了剜了自己一眼,接着说道:
“康大宝近来可有什么事做。”
“听孙嬷嬷说,这些日子他可忙得很呐,县中有事要去,坊市中有事亦走不开,剩下来的那点空闲也要都放到宗门上去。”费疏荷语气平静,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之就这点消息,却还要婆子跟你讲你才晓得”费南応摇摇头。
“修行倒是有点进益,心境却万莫忘了跟上来。莫以为筑基丹早早给你备好了便万事皆休了,堂内这些年服了丹也筑基不成的废物大有人在,你再怎么也要筑基罢?真要耽误了,莫要把我跟你家婶娘哭死!”
这话说得蛮重,话刚落,那头费疏荷便红了眼眶。
费妻忙出言维护道:“好了,不就筑基嘛,我家荷儿闭眼睛都能成!去去去,一回家就给人摆脸色看,走走走,我这里不缺司马大人来抖威风,忙你的军国大事去。”
费南応出言也稍有些后悔话说重了,索性借这个台阶退出门去,唤过门外侍立的孙嬷嬷,行到一处僻静偏屋。
“说说康大宝罢。”
“诺。”孙嬷嬷似是早有准备,将近来的几个事情一一道来,从唐固县灵石矿、蓝银矿脉、霍家擂台、收服山都群修、坊市立威,直至围猎朱蛤
孙嬷嬷心思伶俐,知道费南応无暇多听废话,便简要洁明地说了小半柱香功夫才完。
待孙嬷嬷将事情讲完,费南応颔示意,他每日经手的多是州廷的大事。因了有司关注了黑履道人,康大宝身上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一些,却不可能无孙嬷嬷这般如数家珍。
待其大略听过之后,费南応只轻声一叹:“听着倒是不错,可惜呀,看似好大的阵仗,不过是过眼云烟。呵,若没了黑履那厮啧,自身终还是个不成器的。”
费南応在屋内自言自语一通,孙嬷嬷只是弓着身子恭敬听着,前者不开口,她又哪有插话的资格。
“做得不错,我会去信,你家小子在颍州本宗里自有前程。待他筑基成功,我便在应山军里给他一个职司。”
“谢老爷。”孙嬷嬷的浑浊的眼中瞬时有了神采。
“疏荷上次来信,说有几个护卫被二阶朱蛤生吞,还说吓到了,惹得夫人好几天都睡不好。你这么说了一通,我才知道事情尾。
你自把疏荷守好就是了,何必去那些险要地方。诸般道术也可暂停下来研习,只是这心境修行务必抓紧,我观其离筑基还差得远。
老五那边我昨日骂了他一通,人手已经备好了,你们这次一并带回去。这丫头成婚了,心思也变得重了,受了委屈就似从前一般与我直言便好,何苦。”
费司马说到一半,便又止住不言。
“仆妇知道了。”孙嬷嬷恭声回道。
“嗯,好生做,让疏荷跟康大宝带句话,州廷不日便有大动作,莫要给伯爷丢人!”费南応临了又提了一句,才挥手示意孙嬷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