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一个玉简砸在脚边。
康大宝不敢再言,灵识浸入玉简,翻阅起来。此情此景,多少有些熟悉
“嘿,你还真挑上了。”约么过了半刻钟,费司马停下算盘,不耐地出声,脸上表情却看不出喜怒。
“虽说都是些京畿望族迁来此处的大家庶女,但也都是有灵根的,配你一个小小的重明宗掌门,还嫌门第低了不成。”
“下吏不敢,只是自觉出身卑贱,品行不端,配不上这些贵女而已。”康大宝谨小慎微、半真半假地回道。
“如今这云角州十三县的官员出身簿册,我都是翻看过的。你身家清白,自幼失怙,幼年修道,少承门户。除了个欺凌妇人、睚眦必报的小事,无有劣迹。
这么些年,连窑子都没怎么进过。品行不端四个字,你也想往自己脑袋上安?甚至连你那四个师弟,也没有不争气的,都勉强能称作是可堪造就。你家门风在云角州这类边鄙之地,已算出众了。
我知你是个心底实际是个心气高的,念你薄有微功,特意给你造化,要抬举你。但你可千万莫要自作聪明,想拿这些话来哄我。”眼见费司马表情转冷,双目阴鸷。
康大宝听了面前这筑基真修的恫吓之言,脑子里顿时涌现出费司马一掌拍碎五相门掌门的场景,那顶血红的赤冠可还在他的储物袋里头放着呢!
于是吓得当即跪下,脸上露出惊慌之色,以叩地,大礼拜道:“司马切莫误会,下吏不敢!真只是怕委屈了这些贵女了。”
“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做主了替你选了。回去备好大雁,下月来我费家一趟。”
费司马拍了板,那便是不容分说了。只见他说完话一挥手,两旁侍立的人中便各分出一人,将康大宝拉起,送出门去。
“这可如何是好!”出了正堂的康大宝换上愁容,比拿刀子拼命的时候还要慌些,回到小木屋也是心事重重,久久未曾入睡。
他是想攀高枝不假,可最多也就是想想左近的筑基世家。费家是什么门楣,哪是他康大宝一个老光棍攀得上的?
可费司马就点了自己做女婿,哪怕只嫁个庶出中的庶出女过来,康大掌门也得当祖宗供着。
这下好了,还想让别人给你生百十个孩子呢,想得美!京畿豪家来的贵女,人家进门后当着你的面养几个面你都得站在旁边赔着笑!
这便都罢了,面便面,可康大掌门如今当个小县尉都得成天提着胆子,小心被两仪宗的刺客害了命。这后面一当上了云角州范围内费家的头一个本地女婿,那这消息不得直接送到两仪宗掌门的桌案上头去?
真惹得这等大人物着恼了,可就真成了众矢之的了,康大掌门纵是再有十条命怕都不够死的!
直愁得康大掌门愁容满面,迟迟无法入睡。
费司马没想过康大宝肚子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他心情好似不错,选在了与康大宝商量的翌日庆功大酺。
下达这道命令的同时,也将“许给康大宝费家女”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营地。
从各县汇集过来的几百号各类出身的修士,都知道了平戎县的康县尉要聘费家女了。
这也意味着再用不了多久,整个云角州都会知道,甚至因为事涉京畿大家嫁女,连云角州邻近的几州也会有人耳闻。
消息一出,营中顿时炸了,议论四起,声音可比衮假司马带着喊口号的时候大多了。
其中艳羡者、唾弃者皆有之,更多人则是又羡又恨,背地里头骂一声:“狗嘴里要落好羊肉了”,都算是好听的话。
大酺之事,连许姓佰将端酒过来阴阳了几句。他心头也不舒服呢,戴县许家虽然不凡,但比起正待要再说些挖苦话,便见衮假司马也端酒过来了。
连衮假司马都端酒来敬,直赞康大宝不愧是费家的好东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