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目流盼间,自有万千风情。
她踮起脚尖,随着丝竹管弦的乐声起舞,衣袂纷飞,柔若无骨。
我清晰地看到宋砚京的脸色从惊讶,到逐渐失守,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女子。
一曲舞毕,那舞姬回眸一瞥,缓缓退至后台。
我和宋砚京紧随其后。
他的眼中似带愠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想到,那女子弱柳扶风地半跪下去,将一纸贺函递给宋砚京,目光如楚楚可怜的小鹿。
“一别数载,只为亲手将贺函送至将军手中,便得心安。”
“你们认识?”我诧异不解。
宋砚京匆匆向我解释,这女子名叫赵絮絮,是他籍籍无名时,认识的一个江南女子。
如今是京城第一销金窟望月楼的花魁娘子。
却闻她如泣如诉,动人情肠。
“将军可知,絮絮费尽千辛万苦,才来到你的面前。”
“自从江阴过来,絮絮就被卖到了望月楼,听说宋府补办婚宴,要请歌舞表演,于是特意报了名,想来亲眼见证将军的鹣鲽情深。”
赵絮絮忧郁地望了我一眼,电光火石间,我却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有羡慕,有不甘……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不待我回神,宋砚京明显有些不耐。
“姑娘,我与你不过萍水相逢,天高任鸟飞,你不要再纠缠了。”
那女子身形微微坍塌,忽然哭了。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絮絮只想留在将军身边。”
“我愿意嫁给将军,哪怕是无名无份的通房,我也甘之如饴。”
心中的猜想被验证。
一种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我下意识扶住了侍女的手。
可一向心细的宋砚京并没有发觉我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