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城,春花苑。一个中年人急急忙忙敲着佟睿的房门。屋内。佟睿正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睡觉。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他火冒三丈。他睁眼怒道:“什么事儿?”“大人,丘知州被抓了!!”门口小吏的话让佟睿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掀开被子起床,穿好衣物后就开门出来。“怎么回事?”他边走边问。他的随从低声说道:“采石场那边有人闹事,丘大人过去后有人就带着厢兵跟了上去,现在人已经被抓了,就在县衙牢房关着。”佟睿脸瞬间阴沉,厢兵没有安抚使的调令的话,他都不敢调太多。“看来秦游早就到了杭州城。”出了春花苑来到街上,他压着声音说了一句。在上车之际,他的随从问道:“大人,采石场那边死了人,秦游会不会借机发难,丘涟知道的可不少。”佟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脚踩在马车的横杆上低声道:“去警告他,他知道怎么做。”“是!!”杭州县衙。牢房内。秦游看着面前的丘涟,眼神狠厉地问道:“朝廷未曾通告全国各地修建水泥路的决定,谁给你的这个权利私自征用民夫的。”丘涟平静地笑道:“朝廷虽未有决定,但做什么都讲究有备无患,所以下官便自作主张,届时等相关文书下来也能快些。朝廷若是要追究下官此事,下官认罪。”“荒唐,作为一州之长,却忽视春耕,强征青壮做些无用之事。你还有理由在本官面前侃侃而谈,彰显自己的长远目光。这等做事这般荒唐也就罢了,还滥用酷吏,对采石场的百姓进行残酷剥削。要想离开采石场,一个人要五十贯钱。”说到这里,秦游蹲在丘涟面前,伸手拍着他的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生财有道啊!!”丘涟缄默不语。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心里对那个把秦游抓去采石场的人恨得咬牙切齿。抓谁不好,非得抓秦游。秦游也是的,不直接进城,反倒是乔装打扮到处逛。他之前准备的那些手段直接无用,反而还在采石场得罪了秦游。秦游看丘涟这个模样,自己起身,对福禄寿说道:“派重兵把守,谁想见这些人,全部都拿下。另外给他们吃的喝得也要检查,避免有人下毒。”福禄寿三人透过栏杆看着丘涟,郑重地拱手答应。丘涟眼皮一跳,秦游这是来真的了。秦游看了丘涟一眼后,又迈步离开牢房。刚出门就有人来报。“秦大人,转运使佟大人、提刑使钟大人、提举使唐大人已经到县衙了,就在县衙候着。”秦游神情微动,这三人的来得比他想得还要快些。“阿禄阿寿,你二人在这里守着,阿福跟我去会会这些人。”三人点头答应。秦游带着阿福大步走向县衙的大堂旁的偏房内。三个年纪在五十左右的男子纷纷看向门口。秦游和阿福穿的一身还是在采石场里的衣物,许多地方被鞭子抽烂了,隐隐约约还看得见结痂的伤口。二人一进来,一股臭味便弥漫开来。屋内的其他三人闻到这个味道,在看见秦游他们的装扮,眼皮都不由自主地跳动。三人也没猜到,他们和秦游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三人起身拱手,“拜见秦大人。”秦游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面色如常的三人。他笑着抬手做安抚的动作,笑道:“几位大人来得正是时候,本官正想找你们?”转运使佟睿闻言,不忿地回应道:“丘涟在我等眼皮子地下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是我的失责。”提刑使钟晁(cháo)也跟着附和道:“丘涟平日里对我等阳奉阴违,没想到暗地里居然会做出腌(ā)臜(za)事,不杀不足以平民恨。”秦游的目光看向提举使唐讷。唐讷闭口不言,并未附和,仿佛此事和他无关一样。秦游心中冷笑,他们把事都推到丘涟身上,真当他年纪小好糊弄吗?他摆手道:“关于丘涟的处置本官查清后自会秉明朝廷,我找几位,是想看看两浙路近年来的账簿。”三人的瞳孔不约而同的一缩。该来的还是来了。转运使佟睿笑道:“自无不可,下官这就去给大人调来。”秦游笑着点头,“本官这次本就是下来肃清海边匪患,没想到遇到此事,本官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还需要几位大人的大力支持。”三人面面相觑,纷纷拱手道:“秦大人放心,我等必定全力配合。”“好好好,本官就不留你们了。”三人起身拱手离开。秦游看着三人背影。他知道他们都不干净,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来时他爹秦方昂就提醒过他两浙路这边的税收有问题。这几天下来,何止是有问题,问题大了。但好在也不是没有突破口,丘涟自己就撞到了他的手上。等人都走完后。阿福在他背后说道:“公子,他们把事都推到丘涟身上,就不怕丘涟反水吗?”秦游沉默,他知道丘涟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交代的。不过他的时间多,有的是时间耗。“收拾一下,咱们在城里逛逛!!”阿福点头。随即二人便去洗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离开县衙。殊不知二人刚出门,就被县衙对面路上的一辆马车中的人发现。“大人,大牢被看得很严,马贞被抓了。”马车内掀开帘子看着秦游他们背影的佟睿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立刻警告城里的商铺嘴都放严实些。”他放下帘子,声音平淡地说了一句。秦游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法让他心里有几分担心。他们那些事若是抖落出来,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诺,小人这就去办。”听见这句话后,他叩着车厢,马车驶进街道上,消失在人流里。另一边。秦游带着阿福来到了一家生意火爆的铺面面前。:()首辅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