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江珩又说:“打开免跟踪系统。”
免跟踪系统可以有效屏蔽道路上的监控,隐藏车的行踪,只有极少数人有这个权限。
贺山青以为他还在担心,摆摆手说:“你别草木皆兵,这次的事情我查过了,应该就是伊凡诺干的,他也就是个oga,切尔西的旧部下都不服他,他能调动的资源就那么多,过几天就蹦跶不起来了。”
“不是防他。”
贺山青没理解:“什么?”
“没什么。”江珩报了一串地址,“去这里。”
贺山青瞪大眼睛:“不是,你没事吧?过几天你就回皇室了,你跑那么远干什么?!你还回不回去了?那死老头活不了多久了,咱们赶紧把事情弄了,可别节外生枝啊!”
“不会影响。”江珩态度很坚决。
贺山青只好骂骂咧咧开车。
车顺着山路驶入城区,停在红灯时,贺山青总感觉江珩今天不太对劲。
虽然这位上司吧,平常就不正常,但今天的“不正常”不太一样,并非冷漠强硬的姿态,负面更多。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隐隐的焦虑和不安……
错觉吧?
江珩那种人怎么会焦躁不安,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他有过“痛苦”、“伤心”、“不安”等软弱的表情。
贺山青有点不放心,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
后座的江珩仍然维持着刚看见的动作,将沈知然抱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他垂着眼,指尖轻轻拨沈知然的耳垂,后者处于被麻醉中,无法回应他的逗弄,他也没生气,只是低下头,脸颊贴着沈知然的脸颊。
他的姿态那么亲密,如同恋人一般。
可从某个角度看,却像是将人完全笼罩在自己身躯的阴影之下,缓慢而温柔地吞噬。
贺山青视线往下,发现沈知然两只脚光秃秃露在外面,鞋不知道丢哪去了,江珩正在给他穿新袜子,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对方。
我靠,少爷他在给人穿袜子?!
贺山青大为震惊,却没料到镜中人猛地抬眼。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金色竖瞳。
抬眼的瞬间,江珩将沈知然往怀中压了几分,不满地看着对方,眸中涌动着阴郁寒意。
整个人呈现出的,是如同私藏的珍宝被人觊觎般的进攻姿态。
贺山青被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
但对江珩这种护崽子一样的行为感到无语,嘴角微抽两下,赶紧解释:“有必要么,我又不是同a恋。”
江珩没搭理他,低下头轻轻捏沈知然的指尖。
指骨挤进对方指缝里,十指相扣,又拉到心口处用力挤压。
仿佛这样紧密地贴紧,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车朝着江珩要求的方向前行,无声滑入黑夜。
痛,酸,麻……
伤口处的痛感淤积,皮肤似乎被冰冷的手术刀切开。
沈知然茫然地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白,似乎是病房。
他低头看向自己发出痛感的伤口,子弹被镊子夹出,在看到红色的时刻,痛感一层层翻了起来,沈知然感觉呼吸困难。
但在痛苦的哀鸣发出之前,又被温柔的雨雾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