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郑律成在一棵树下坐着,在笔记本上写着,画着……在一轮红日的衬托下,王震走上山梁……刘国典、晏惠林等红星团八路军战士迎上去……刘国典和晏惠林与王震一一握手……郑律成收起笔记本走上前向王旅长敬礼:“首长。”王震点点头:“律成同志,要不是鲁迅艺术学院和抗日军政大学分别给我来电报催你回去,我还真不想放你走呢。”郑律成:“首长,我也不想走啊。”王震:“我已接到正式通知,你已经从鲁迅艺术学院毕业,分配到抗日军政大学宣传科当音乐指导,抗大方面已经两次来电报催你马上去报到了。”郑律成笑笑:“好吧。”王震:“律成同志,这次有收获吧?”郑律成:“收获,收获太大了,一辈子都受用不完呢。”郑律成掏出笔记本递给王震:“你看。”王震翻开笔记本看了看,皱起眉头:“你让我看什么呀,你这上面画的都些铁丝网嘛……”刘国典凑过来看了一眼笔记本上记着一段段五线谱乐句、旋律、符号等。其中有一页上还有血迹。刘国典小声说:“这是五线谱。”王震笑笑:“我知道。不过我们是看不懂,虽然看不懂这些乐谱和音符,但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位有心人,是把愿意把生命投入到艺术创家中的音乐家,是第一位走进战火硝烟的作曲家,当你的血和汗与八路军战士流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能捕捉到这支人民军队的魂了。”郑律成笑着说:“首长过奖了。但这都是我真实的收获。每天都有新的音乐冲动,新的灵感迸发,我都把它记录下来,将来就是八路军大合唱里的乐句和旋律。首长,我保证完成任务。”王震:“不,这不是任务,也不要当任务来完成,我只希望你能把对八路军的真实的感情写出来,把八路军的精神写出来就行。”郑律成:“我明白了。”王震面对在场的官兵们说道:“同志们,经过我军连日来拦头、截尾的不断打击,将日军混成旅主力包围在这里,并全部就歼。这次反扫荡的一系列战斗中,你们铜钱沟歼敌200余人,在上下细腰涧歼敌500多,共毙伤日军750,俘虏日军11人缴获山炮和92步兵炮5门,轻重机枪22挺,步枪300多支,战马200多匹。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啊!”郑律成激动地听着王震的讲话,因为他全程参加了这场战斗……王震:“这场战斗的胜利,粉碎了日军向我五台地区大规模的四路围攻,晋察冀军区聂司令员特意给我部发来电报,表扬我们在这次战斗中机动灵活,英勇顽强,不失时机地阻击了敌人,为保卫边区做出了贡献。晋察冀军区还通令嘉奖了359旅全体指战员。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也发来贺电,对我们359旅取得上下细腰涧大捷表示热烈的祝贺。”战士们欢呼鼓掌……河边,刘国典送郑律成……警卫员牵着两匹马,驮着行李跟在后面……郑律成:“团长,就到这吧。”刘国典突然眼圈红了,扭过头去:“你走吧。”郑律成:“团长……你说的没错,我是学坏了。”刘国典:“是吗?”郑律成:“七连长说过,你没给他肥肉吃,他记你一辈子。”刘国典点点头:“我也记他一辈子,我们的子孙后代也都要记住他,记他千秋万代……”郑律成往抗大宿舍的窑洞走来。也许是想着什么事情,手在情不自禁地轻轻打着拍子,走走停停,走在他后面的干部学员超越他,用诧异的眼神看他,郑律成却旁若无人……有学员走到他的前面,觉得他很好笑,回过头来叫他:“郑指导。”郑律成啊了一声,却回头往身后去寻找声音……引起学员们一阵笑声……郑律成以为自己妨碍了他人,忙说:“对不起,对不起。”迎面走来几名女干部。郑律成好像沉浸在自己的创作空间里,对迎面的来人如同没看见一样,人家只好闪开让出路来,郑律成从她们中间走过去。女干部甲:“郑律成又在创作什么歌曲呢?”郑律成好像发现一个可以交流的对象,对女干部乙说起话来:“哎,你听听啊……”郑律成哼唱着一段刚刚想好的进行曲式的旋律:“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女干部啥也不听懂,不置可否地笑笑:“挺好挺好……”郑律成:“不不不,不对,应该这样:“梆梆梆……”郑律成又自言自语地哼起来……女干部赶紧逃避似的离去。郑律成似乎找到了某一段更理想的旋律或节奏,哼着走着,又掏出笔记本,停在路中间写起来……又有几名老师匆匆走过。男老师甲对男老师乙说:“你发现了吗,最近郑律成总是这样……”男老师乙笑笑:“早发现了,神经病似的。”,!男老师甲:“搞艺术的可能都这样吧?”郑律成自说自话:“对,就是这样,对……梆梆梆,梆梆。”郑律成似乎想好了一段曲子,哼着,摇头晃脑地快步走去……男老师甲、乙等都笑了起来……延安抗大干部宿舍窑洞外,郑律成来到这里,翻看着小本子往前走,一头撞到树上……郑律成摸着撞痛的脑袋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郑律成突然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是撞在树干上,摸着头,看看四周没人发现他,突然伸手轻轻扇了树干一巴掌:“你是怎么搞的,也不看着点,把我撞得两眼冒金星你知道吗,以后注意点啊……”突然身后传来哈哈的笑声。郑律成着实吓了一跳,慢慢回过身来,原来是丁雪松站在他身后。郑律成惊喜地:“原来是你啊。”丁雪松说:“哎,你撞树,可不是树撞你,你骂人家树干嘛?”郑律成憨笑:“我骂树就是骂我自己呢。”丁雪松:“我等你有一会了。”郑律成:“是吗?哦,你怎么搬家了,不在女生队住了?”丁雪松:“我们已经从抗大毕业了。”郑律成:“哦,你分哪去了。”丁雪松:“我调到延安女子大学,在那当队长,你去前线不久我就走了。”郑律成想起什么,把钢笔拔出来:“这个还给你。”丁雪松一愣,脸就沉了下来:“要还也行,还一支新的。”郑律成:“新的?”郑律成手中的黑色钢笔已经磨得有些旧了,但笔杆上好像刻了一行字。郑律成拿着钢笔不知再说什么好:“……新的,新的不如这支有意义,这是我从炮火中捡回来的。”丁雪松:“从炮火中捡回来的?”郑律成:“是啊。”:()郑律成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