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军委机关作战室内,王震与几名八路军参谋、干部在桌前看地图……一名参谋走进来报告:“王旅长,郑律成同志来了。”王震:“哦。”参谋:“请他进来吗?”郑律成在作战室外等候着,王震走出来,王震热情地问候道:“律成同志,你好吗。”郑律成向王震敬礼:“首长好。首长找我…”王震:“走,我们聊聊。”郑律成有些纳闷,不清楚王震旅长找他有什么事情。二人在军委机关院子的一处树荫下的石桌前坐下。王震:“我对你们当时的歌名还提过意见。”郑律成:“我听说了,但首长的意见提得非常好,后来歌名改成《延安颂》,我和莫耶同志都很感动。”王震:“你跟莫耶同志合作的《延安颂》确实非常好,部队官兵都很爱唱。夕阳辉耀着山头的塔影,月色映照着河边的流萤……让人感到,延安,并非只有炮火连天,也有如画美景和安静祥和。全国各地的不少年轻人,正是听了这首优美动听的歌曲后,从千里之外奔赴延安的。但是,我想,我们的八路军将士日日夜夜在敌后作战,在前线杀敌,他们每天每日都要面对生死考验,都在流血牺牲,我们的文艺工作者能不能写几首歌颂八路军的歌曲呢?”郑律成眼前一亮:“能,而且应该。”王震:“那就好。只要你写,我为你们服务。”郑律成一愣,马上站了起来:“首长,我,这我可承受不起啊……”王震笑笑,拉他坐下:“承受得起!我知道,创作一首好的歌曲,写出一部好的作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要感受生活,需要了解情况,需要知道前方战事,需要酝酿感情对吧。”郑律成:“是的。首长,虽然我在八路军部队实习过,但时间很短,了解的东西十分有限,的确需要积累这方面的素材,了解更多生动鲜活的故事。”王震:“所以,我们交个朋友,我给你们提供这些材料,做好这方面的服务保障,怎么样?”郑律成显得很激动:“谢谢首长,我一定完成任务,我回去就准备。”王震笑着说;“也别这么着急。哦,对了……”王震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这是一位同志送给我的一首歌词,你看看。”郑律成接过看起来……王震:“这是抗大学员熊复同志写的,有人送给我看,我感觉很好,他从另外一个侧面,道出了延安老百姓对抗日军人的感情。你看怎么样?”郑律成轻轻地读着:“延水浊,延水清,情郎哥哥去当兵,当兵啊要当抗日军,不是好铁不打钉,拿起锄头好种田,拿起枪杆上火线,救国有名声!……”郑律成:“太好了,首长,我来谱曲。”王震笑着点点头。在延安保卫处侦查一科,连水生说道:“科长,郑律成在中央大礼堂演唱《延安颂》,而且很成功……”康晓山点点头:“确实不错。”连水生诧异地:“真的?”康晓山:“你没听过?”连水生:“那天我在大礼堂外面,我听了。”康晓山:“你感觉呢?”连水生怔怔望着康晓山:“……要说歌吗,唱得还可以,不过……”康晓山:“你看我干吗?说说你的看法?”连水生:“我,我还没发现什么问题。科长,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康晓山:“没有。”连水生:“那他在南京搞情报的事儿还算不算事?”康晓山:“这要看是什么性质的事,他为谁搞情报,情报送到谁手上,是谁在领导他,搞什么情报等等,把这些搞清楚了,我们才好下结论。”连水生:“明白了。”康晓山拿出一份材料给连水生:“你看看这个。”连水生看材料:“怎么,靳山申请去前线?”康晓山:“他最近不断地找有关领导,要求离开延安。”连水生:“看来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康晓山说:“现在形势很严峻,敌情也很复杂,对任何人的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尤其那些来延安的外籍人员,他们背景复杂得很。”连水生:“上次我们就发现,靳山跟那名美国女记者来往异常密切,而且他们说话都是英语,明摆着就是怕我监听嘛。”康晓山:“他们有几次接触?”连水生:“最少有二十次。”康晓山瞪起眼来:“什么,二十次?”连水生:“这是我们发现的,没发现的肯定还有,只多不少。”康晓生:“那你怎么现在才汇报。”连水生:“我们想,等弄清楚他们谈话内容再一并汇报……”康晓生指指连水生手上的材料:“这是靳山最近递交抗大校领导的报告,强烈要求到前线去,到八路军部队去。”连水生:“哎哟,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派到部队去呢,太危险了,科长,我认为不能让他去呀。他懂英语,日语,朝鲜语,我们都听不懂,他要是用外语发送情报,我们根本都抓不到证据。”,!康晓山:“他与日本情报机构的关系弄清楚了吗,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连水生:“目前还没有任何线索。”康晓山伏案翻阅着卷宗,边看边说:“好吧,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对敌人绝不留情,必要时,可以考虑“请他回家”。”“请他回家”的意思就是秘密处决,连水生是明白的,他不禁一愣。连水生不知如何对答,一直在发呆。康晓山:“看完了吗?”连水生:“看完了。”康晓山:“回去吧。”连水生把材料放下后:“科长,我走了。”康晓山点点头……延安的山坡小路上,郑律成走在清凉山山路上,他不时掏出歌词看着,想着……郑律成回忆起:兰二妮骑在毛驴上唱民歌的情景……自己唱起信天游来……我送大哥黄羊坡,黄羊坡上黄羊多,一只黄羊两只角,哪有个妹子送干哥?……唱着唱着,郑律成找到了一种感觉,他马上找了个半坡坐下来,掏出笔记本写起来……鲁迅艺术学院宿舍窑洞前,郑律成推门进来时,发现靳山坐在炕沿上看着一本书,见郑律成回来,靳山:“你回来了?”郑律成有些诧异:“靳山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事吗?”靳山心情很好:“律成,我终于可以轻松一些了。”郑律成:“你的问题解决了?”靳山摇摇头:“还没有。”郑律成不解:“那你这是……”靳山:“我已经向组织上打了报告,要求去前线。”郑律成:“上前线。你的问题没解决,怎么可以去前线呢?”靳山叹了口气说:“我在这里待的时候不算短了,但我多次申诉也没有结果,既然在这里也不解决问题,我不如到前线去,也许还能为抗日做些有意义的工作,就是牺牲在前线,也比整天挂在这里强。”郑律成不解:“什么叫挂在这里?”靳山:“就是不信任你。”郑律成:“不是叫你在抗大当教授吗?”靳山:“我现在是有份工作,但保卫处经常会来了解我的情况,我知道,这是在防着我呢。”郑律成:“防你什么?”靳山苦笑道:“我哪里知道。”靳山拿起郑律成的曼陀铃看了看:“好久没听你弹曼陀铃了。”郑律成接过曼陀铃:“你想听什么,我弹给你听……”靳山:“你随便弹点什么都行。”郑律成弹起了《阿里郎》……靳山听着,时不时地还轻声地哼几下……:()郑律成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