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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小满一（第2页）

那身形称得上高大的妇人伸出手抓住长棍，深邃的褐瞳中有着安抚，贞仪眼睫一颤，眼泪砸了下来，长棍也放下了。

橘子再次跳起来扑向季五，瞬间将季五脖脸上挠出几道血痕，季五啊啊叫着，后退两步，揪住橘子的脑袋，狠狠摔了出去。

贞仪一惊，大声喊：“——卓妈妈？！”

贞仪被带得往前一个趔趄，扑倒在田中，依然紧紧抓着长棍不松。

一切思绪只在瞬间，贞仪转身快步跑走，麦浪随着她的跑动翻腾。

而晌午时分田地中再无其他人影，这份令人绝望的寂静让贞仪脑中闪过一句童谣俗语——大晌午，鬼露头。

贞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两步。

卓妈妈后背一寒，立刻板起脸色，骂了一句，甩开季五就要走。

“不是假的。”董老太太告诉孙女：“但可怜与良善是两回事。”

橘子跟着贞仪走进家中，见堂中来人正是当日送卓妈妈回来、带走了季五的那对母子。

这样的凶恶之相足以恐吓吓退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也足以在这个孩子的脑海里烙下一份长久的可怖回忆。

此处已近田尽头，而田的尽头是山，大父从不允许她进山，进了山里便没人找得到了！回到村里喊人来回至少要一刻钟余，贞仪怕卓妈妈等不了那么久——若她是卓妈妈，被这样拖着走却看不到人，会很害怕的！

之后王锡琛向父亲问起季五的经历，贞仪跟着卓妈妈，也在旁边听到了。

卓妈妈又疼又怕，哭声凄厉绝望。

少年让人看好季五，快步跟了上来。

“……卓妈妈！他走了！”

“那是因为怕。”董老太太：“有些人未经开化，只有怕才能让他们约束心中的恶，道理是讲不通的。”

祭品被绑着，像极了一根直挺挺的桥柱，只待被打进坑内。

卓妈妈早就没了力气，见贞仪未走反而追来，一时哭着喊“小姐救命啊”，一边又喊：“小姐快走，他疯了！”

祭品香烛很快备齐。

贞仪：“可他从前很好……”

很快又有四五人马出现。

贞仪回身，举着长棍，快步奔向卓妈妈。

当日又挖出两条大蛇，村民们更慌了。

夜渐深，猫守在窗边，未让噩梦靠近。

大家都欢喜极了，这是沾上贵人的光了，往后他们也有桥用了。

橘子炸着毛扑向季五的脸，季五甩开手，贞仪趁机迅爬起，拿着长棍打向季五，口中一边颤声重复大声喊人。

贞仪回到家中，消息传开，很快有人请了王者辅回来。

贞仪听得害怕，抓住大母衣襟，仰脸问：“大母，那要怎样才能识破躲过？”

河岸边，下桥基的地方挖了一个很深的坑。

季五从小没了爹娘，他长大的地方偏僻贫苦，有一日却有县官派人来，说要在他们村前修一座桥。贞仪的目光移到窗户处，见到橘子圆墩墩毛茸茸的背影蹲在窗台上守着，才安心下来，转而说起橘子的功劳：“大母，今日多亏了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