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直接就答:“本是昼伏夜出,只待天明不走了,准备休息之时,便是不能把车驾散乱去放,即便停车之地再崎岖,也当先把车驾环成一圈来放,如此,可作防备敌袭之防线,人在车后,以弓弩长枪拒之,便还可作困兽之斗,若是来敌不强,以少胜多也不是不可。此时敌人已至,便是再想如此去摆放车架,已然来不及……”
“此,何处战法也?”苏武问。
朱武便答:“汉之战法,已然如此,卫青击匈奴,便用车阵。”
苏武点着头:“若真是这般,那还又成了攻坚之战,倒是多有几分麻烦,也会多几番死伤……”
读书有用啊!
草莽小贼,差得远!
已然要近前,那贼军也列了阵型在等候,武松等不及了,上前来说:“哥哥,当再陷阵!”
却是苏武摆摆手笑道:“功勋都让你立了,兄弟们岂不心有腹诽?”
武松闻言一愣,却听苏武开口:“孙立!”
“在!”病尉迟孙立心中大喜,脸上激动,拱手身前。
“你带麾下一百铁甲为先锋!头前列阵!”苏武上一战没给孙立机会,这一战,便只等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谢过将军,定一战破之!”孙立憋着劲呢,亦如上一场所言,他新人新来,正要立功。
便也是苏武心中也有打算,他知道武松麾下陷阵,虽然不过四十人,但一定是悍勇无当,先给打个样。
再来麾下东平府军汉,他们有样学个样,便也知道该怎么真正冲锋陷阵。
此番贼军之战,也要有一点操练兵马的意义。
最早一战,那是苏武自己奋勇先登,而今里,便也该麾下军汉们也对冲锋陷阵习以为常了。
孙立带人往前列队,苏武左右再来下令:“栾师父往左去,杨天往右去,二郎……”
“在!”
“你这回辛苦多跑,往后去堵截!”
“哥哥放心,放不走一个!”
苏武左右一看,前后再看,点着头:“不击鼓了,上!”
孙立嗷嗷就叫:“兄弟们,随我冲!将军在身后看着呢,莫要丢了脸面!”
孙立自是一马当先飞奔,左右是一个都曲,百来铁甲,跟着飞奔而去。
着实也不是什么正规战场,敌人倒也有羽箭,不过稀稀拉拉那几支,钉在厚重的铁甲上,造不成多大的杀伤。
前方贼人,已然是呼喊大作,冲啊杀啊震天在响。
反倒是官军这边,并无什么呼喊大作,只有脚步咔咔。
曾几何时,那一日攻寨爬墙,苏武麾下,那也是呼天喊地。
到得如今再上阵,倒是也都不喊了。
苏武只看前方飞奔的前锋,又看左右随他慢慢往前的军阵,苏武问一旁朱武:“朱武兄弟,你看我这麾下,如何?”
朱武答了一语:“似有一种肃杀之气。”
苏武点着头:“似有,就是好似不多,那还不够,当是真要有一种肃杀。”
肃杀是什么?它是一种严肃冷静不惧从容,苏武觉得还不太够。
不过,也进了一步,上阵杀敌,不再是那般大呼小叫了,也就是说军汉们有了一些冷静与从容,不必用呼喊来给自己壮声势。
朱武闻言,只说:“将军过谦,已然有了精锐之势。”
苏武摇着头:“不够,远远不够,还当有一场真正的硬仗得胜之后,才可称为精锐。”
朱武不言,便也知道,自家将军治军,要求实在是高,高得有点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