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知你能喝不能……”时迁担忧的是石秀的伤。
“有什么不能,只管拿来。”石秀如此一语。
时迁脸上有担忧,但酒坛子还是递了过去,再打开两个油纸包,有肉有菜。
石秀微微翻身侧过来,拿起酒坛子就往嘴巴里去。
几口牛饮而下,石秀砸吧几声:“啧啧啧……好酒好酒!”
“兄弟,吃肉,今日这肉做得好,美味非常,比营中的好吃。”时迁主动去喂。
石秀倒是不要他喂,他的手也能动,接过来就咬。
吃了肉,又是几口牛饮。
时迁还是担忧:“吃太多酒,怕是你伤势好得就慢了。”
“本是苟活之命,吃口酒怕什么!”石秀如此一语。
“唉……兄弟,刚才我去的是那苏将军的酒席,他这里来了新人,从陕州那边来的,便是刚一见面而已,就委以重任,当真是大气非常,不似一般人,更也是用人不疑,当真爽快。”
“你又来说,每天说这些话来作甚?”石秀只管再是牛饮。
“只道我又来说,也不怕与兄弟说,起初呢,我是想着……活条命就好,活条命再说,却是这军中上下,着实是好,如今便也想,真与这些军将一道做点大事,谋个前程,兴许也是人生快意之事!”
时迁还是要讲。
“便是百般好,万般好,我自也每日都看到听到了,但他杀了杨雄哥哥,我如何能与他做事?”石秀老酒连连在吃,面色也红。
“是啊,是我对不住杨雄兄弟,那时啊,你拉他走,也说只管往小道快走,他不听,持刀当场去杀,我当时,便也该一起去拉,说不定呐,就拉住他了,咱们三人夺小路而去,便也不会有那十几杀伤,人命八条……”
时迁当真有一种悔之晚矣之感,不似作假。
“你想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石秀来问,语气不善。时迁无语来答。
却是石秀自己又说:“自是我等有错在先,自是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杨雄哥哥与我有恩,哪怕……哪怕……”
便是话语到这里,石秀再饮一口,才说:“哪怕……换个官来呢?就让府衙里的通判升堂来判也好……”
“唉……如今你也不是不知,这军中军汉,许多都来自那祝家庄,苏将军岂能不亲自做主安抚人心?八条人命,将军只让咱们三人抵了一条命去,还赔出了那么多钱……你说……”
时迁此时,又接上话了。
“我说……我说什么?”石秀只管又饮。
却是饮着饮着,就看石秀爬起来了,虽然动作依旧艰难,却当真爬得起来,靠着墙壁去坐,坐得龇牙咧嘴,却当真忍着坐下了。
便又是几口,还看了看那酒坛,怕是不多了,只道:“下次多带点回来。”
时迁一时惊喜,连连点头:“好……”
又说:“兄弟这伤好得真快,想来也是兄弟这身板子真硬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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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秀闻言,一时又是沉默了,只念,这伤若是好了,真好了,该如何是好?又该何去何从呢?
时迁看着石秀,轻声说了一语:“将军说,让你伤好了,往那武指挥使麾下走动……”
“谁?”石秀一问。
“武指挥使,就是那个武松武二郎,将军最亲近的兄弟。”时迁说着。
“哼!”石秀就这一声,再吃酒。
时迁心中有感,立马又说:“将军还说,石秀是好汉,最是忠义正直,正是好汉秉性,想来只有那武二郎,能让兄弟你服气,便让你去他麾下……”
“伤好了再说吧……”石秀大手一挥,酒坛已空,只管往身旁一放,再趴去,说道:“我睡了,你也早睡。”
“诶,好。”时迁点着头,便是先去收拾那菜肉与酒坛。
收拾好,躺在一旁,时迁没睡着,便也听着……听着身旁的石秀呼吸,也知道,石秀也没睡……
这一夜,似无眠……
大早,天色未亮,苏武已然在校场上呼和来去。
时迁往那窗户去看了看,嘟囔着:“又是这般早,这位苏将军啊,日日如此,一日不缺,当真是坚韧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