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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出关（第2页）

见那边本山弟子也都换了装束，戴上斗笠披上蓑衣，遮住一身染血的青袍，铁蛋也一样乔装了一番，跟着商队继续前进。

现在坎国大军正一路杀奔邺都而来，艮北诸藩，闻风而降，听闻坎国狼兵掠境，艮国百姓纷纷南逃，好多人往乾州来了。”甚至偶尔游历的玄门弟子，还会看在同为中原人族的份上，主动参与坎国讨伐妖族，镇压异邦的战事，由于天高仙帝远，坎国也偷偷和玄门交易物资功法，双方相处的居然还不错。

东边的茫茫大海，还时不时有魔龙海怪，翻江闹海，动辄掀起惊涛骇浪，吞没田地，水淹州府，吞噬百姓。

“中山公，那个疯子么……”

被满眼血丝的铁蛋一盯，乔掌柜咽了口唾沫，小心递来一身衣服，“看这脚程，午时大约能到苇泽关，那关口有艮州的大军镇守，虽然上下打通了关节，不敢为难我等的，但到底是那边的么。还请您换上便装，遮掩一下，免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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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中山公简直不是个人这件事，魔宫虽然有那么多聪明人，却没人放在眼里。

不，那大概就不是个人。

铁蛋毕竟在朔方给门阀做过狗的，北边的事情他自然清楚。

看这算计还挺精妙的，但是可惜啊，朝堂里运筹帷幄，宗庙中杀人不见血的世家主们，哪里懂得北方苦寒之地，一刀一枪杀出来的武人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他们只会熏着香，喝着茶，搂着小妾，指点江山，点评天下，连杀只鸡都不肯亲自动手。又怎么会知道生灵的血，有多热，北方的冰，有多冷呢？

不过多亏他还有法宝，有葫灵，可以一直在暗中帮忙盯梢，万一有个风吹草动，立刻怀中的葫芦便会立刻震动提醒，因此暂时还能支撑。

因此总的来说，吃到了武帝时北伐的全部红利，负责镇守北方的坎国，国力是在飞增强的。

“早晚的。”

“……说。”

艮国派大军出关报复，结果王师被围在梁城全歼，艮国主帅被中山公装在麻袋里，砸下箭塔摔死，然后把肉割下来吃，降卒十三万尽数坑杀于眼前。

毕竟朝堂的诸公，眼里盯的是十二国的格局，天下的大势。

坎国公得不到续命的仙丹，垂垂老矣，举国精锐都看不上暗弱无能的世子，狼兵虎将宿卫仙军，自然纷纷奉这正经的骠骑化神大将军为主。

然而对方并没有动手，只分两人戒备得盯着铁蛋，剩下领头的找到乔掌柜。

“苇泽关前被堵住了，前头有大队逃难的流民。”

于是这些年来，坎国公任用那些中原不得志的寒门，被流放走投无路的党人，渴望建功立业的藩镇，逐渐收复边地被武帝天兵打服的异族，又垄断北方贸易，积累了丰厚国储，已逐渐成气候了。

所以现在哪儿还有什么制衡。

然而还没到苇泽关，负责走在最前头探路的三个独臂本山弟子，竟先一步回车队来了。

“铁道友，铁道友？”

不过三垣忙着争权夺利，一时懒得管北方的事，何况还指望坎国作为和妖族的屏障藩篱，流放政敌囚人的监狱，因此不仅不怎么干涉其内政，还定期拨给岁币，赏赐颇多，免得一不留神，坎国被妖族颠覆了，又得两线开战，焦头烂额。而玄门虽然动不动得会刺杀魔宫的公卿，但玄门本来就人少，也不可能一天到晚逮着公卿杀。而通常除了寻找天材地宝，也不会有很多人到极北冰原去活动。

或许在对方眼中，铁蛋和他们那教习死斗一场，又被车轮战消耗，大概也是强弩之末，谁能杀了他，便能夺了气运，自然值得冒一点险。

不得不说，剑宗的弟子是挺倔的，这些个蠢材，都人均被断一只手了，还要一个劲来单挑，还真的是在和他讲公平。

而西面更是玄女山脉，一山之隔，八陉天险，魔门可以飞过来占山为王，杀官造反，而你大军却根本打不进去，无法可制。

如此重要的棋子，私德上，心智上，稍微有点欠缺，又算个什么呢，人家还巴不得你闹个天翻地覆，把坎国打个稀巴烂呢。

但也不能再等了，一出关即刻抢先出手，实在不行就出无形剑，把这些同门统统杀光……

这么想其实也不错，虽然铁蛋现在‘身负重伤’多半是自己装出来的，但便是铁打的人，也不可能十天不眠不休，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全神贯注戒备的。

于是坎原冰墟，这片冰冷残酷到容不下一丝温柔软弱的土地，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

而仙宫三垣里，太监和公卿们还在为了储位，为了党人，为了南征，为了魔门魔教，为了种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争执不休，内斗不止。

中山公，这个在中原京畿，满朝公卿没人放在眼里。到了冰天雪地，却在握刀戍边的武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疯子。

一把掀了棋盘，率着大军，踏入艮国了。

（本章完）